218.夫妻,其实她很坏

下午三点左右,萧潇让高彦开车送张婧等人回c大,临走时三人看似波澜不惊,但内心俱是心潮翻涌。

对此,萧潇并不多言。

有关于她的那番话,消化起来是需要时间的。而时间,她有。

萧潇返身回屋,客厅里遇到曾瑜,问起傅寒声,得知在后院,已然明了他正跟阿慈在一起。他今天中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倒是给她夹了几次菜,中途又一声不响的离席…呙…

厨房很静,不见厨师,也不见帮厨人员。

萧潇离开厨房,又去找曾瑜。曾瑜正在茶室里收拾茶具,萧潇开口问她:“厨房怎么没人?”

“厨师和帮厨外出采购还没回来。”

萧潇想了想:“先生平时喜欢吃什么?醣”

曾瑜看着她轻轻一笑:“不好说,傅先生对食物比较挑剔,没个准数,除了摆盘要精致之外,味道也要拿捏精准,如果能够做到这两点,他似乎也没有那么挑剔。”

萧潇总结了一下,曾瑜说这话等于没说,干脆转身去了厨房,先是在厨房里绕了一圈,然后洗手,取食材,最后做了一碗意面。

细算下来,这是她来到山水居后第二次下厨做饭,第一次是多月前的某个凌晨,他当时肚子饿,叼着烟站在厨台前切菜,当时她看不下去,一度担心烟灰砸落在菜盘上,所以主动做了一碗意面给他,当时还故意在里面放了很多黑胡椒……

周六下午,山水居后院。

阳光尚未消散,余热温暖,光线照射在古色古香的木靠椅上,傅先生半靠半躺在木椅上,隔壁木屋里放着京剧名段,傅先生散散的听着,修长的手指在木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拍,看上去好不惬意。

萧潇远远的看着,竟觉得好笑。此刻看那人,倒像是避世山水居,远离都市喧嚣,颐养天年的老人。

是啊!

此刻的傅寒声,抛开处心积虑和老谋深算,躺在后院柿子树下,脚旁蜷伏着他悉心喂养的藏獒,耳边聆听着他母亲钟爱的京戏,寓意无限,如此安稳,如此清闲。

阿慈在傅寒声脚旁蜷伏着,萧潇不过去,唤曾瑜近前,把餐盘递给了曾瑜,让她交给傅先生。

餐盘里,除了一盘意面,还有一杯白开水。

唱碟机里,京剧演员唱:“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的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困在沙滩。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我被擒改名姓方脱此难,困番邦招驸马一十五年。萧天佐摆天门两国会战,我的娘押粮草来到了北番。我有心过营去见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远隔在天边。思老母思得儿把肝肠痛断,想老娘背地里珠泪不干……”

12月末,阳光铺满了山水居,冰雪日渐融化,萧潇对京戏兴趣不大,但听了这番唱词,却是若有所思,此刻京剧里的“杨延辉”,何尝不是多年前的傅寒声,心境或许会有所不同,但处境却是相似无二。

幼时,傅寒声在傅宅有翅难展,势必会觉得孤单莫名。

少时,远离故土,漂泊异国,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是否也曾思母心切?

不到20岁的年纪里,他猝然回国,杀得傅宗伟东逃西散,杀得一众人胆颤心惊。

萧潇靠着一棵老树树身,看着曾瑜端着餐盘一步步走远,看着闲适听戏的男子,她开始意识到,生活里有着太多的破碎,岂能事事尽如人意?

傅寒声靠着木椅椅背,闭着眼睛,若不是手指还在打着京戏节拍,几乎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曾瑜清了清嗓子,方才开口:“傅先生,您要不要吃意面?”

傅寒声没睁开眸子,只淡淡的答:“不吃。”

不吃吗?曾瑜很为难:“是太太让我端过来的。”

“嗯?”声调终于有了起伏,傅寒声睁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那盘意面,随后又把目光落在了曾瑜身上。

曾瑜说:“您中午没怎么吃饭,太太前不久送走朋友,亲自下厨做了一碗意面让我端过来。”

傅寒声一愣,笑出声来,无需询问萧潇人在哪里,顺着曾瑜视线便可看到那人:远处,有人倚着树身,一身素色家居装,长发拂动,不是他妻子,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