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赴美

“时桑，之前，我也有和你提过的，”蒋女士道，“就是霍家朵拉那个小姑娘，你还记得吗，前些年你出国的时候，她可连路还不会走呢，你苏阿姨带她到家里玩，就见她满地爬呀爬，哎哟，居然还和多多打起了架，你说，她那牙可还没长齐全呢，她居然就和多多打架，还要咬多多……”

我在电话这头陪着笑，“是吗？哦，是嘞……”

口头上的话虽然一句句应和着，实际我的心里却十分复杂。

那些年曾和霍朵拉扭打在一起的多多，是一只家养犬。确切地说，是一只蒋群女士养了接近十年的老狗。

前几年我爸生意繁忙，国内外四处奔波，经常连续几个月长时间的不落家，于是为了安慰蒋女士，特地买来宠物给她打发时间。

我妈疼多多那可是疼得非比寻常，吃饭、睡觉、散步，带着身边从不离手，连上个厕所洗个澡，都要将多多牵到门外陪着。

蒋女士那头依旧在高声控诉朵拉，说着说着，情绪到达至高点，几乎是声泪俱下。

“你说那朵拉，可淘气一孩子，才多大啊，那把多多的毛呀，一把把地往外揪，你知不知道，那可简直是揪在了我心上呐！”

我嘴角抽了抽，道：“……妈，多多是吉娃娃……”

蒋女士：“我知道！”

我道：“那妈你就该知道的，吉娃娃……通常，嗯，怎么说呢，那个……很难拔下它的毛的。”

蒋女士咆哮：“你不要歧视毛短的狗！多多也是有毛的，婴儿的手小，说不定呢，这不属于一般情况！”

我：“……”

我偷偷转移起话题，“哦，好吧，蒋女士，诶？你刚才不是说，朵拉她又怎么了吗？”

蒋女士：“事情是……这样的。”

……

“什么！”我惊叫一句，“朵拉这周要来美国？”

“小点声小点声，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蒋女士不悦道。

我一挠头，十分无奈，“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前段时间你苏阿姨呀，想朵拉这孩子怡心养性，学点乐器，钢琴小提琴之类的，你是不知道，朵拉这个小鬼，近两年自闭症是见好了。”

“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懂什么呀，”蒋女士接道，“眼看她自闭症又有点好过了头，无缝对接成了多动症。”

“这……”我一顿，“亲娘，您的用词有些新颖，我一时半会儿有点吸收困难。”

“唉，换句大白话说好了，朵拉她这几年小胳膊小腿长硬了，越来越淘，外加上她又是霍家中小辈里的独女，家里无论表的堂的全都是些哥哥，唯独她花开只一枝，家里上上下下把她给疼的，那可就当她是个小冰人，不用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都怕给化了，你苏阿姨啊，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频频点头，总结道：“嗯，得宠，任性！然后呢？”

“然后什么呀然后，”我妈一咕噜道出关键所在，颇有些气喘，“朵拉那个淘性子，哪里肯听她妈妈的话乖乖就范，耍起脾气来，干脆宣布绝食，你苏阿姨开始也没当回事儿，想着不就一小屁孩嘛，可是接连两天，这孩子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吃，你苏阿姨急了，左哄右哄，你说这朵拉倔的，她妈说，她就连平时每天总吵嚷着的蔓越莓口味冰淇淋都戒了。”

我道：“啧啧，这气节……”

蒋群女士满嘴的嫌弃完全遮掩不住，“时桑，你也别来劲，我看呀，这个朵拉和你，简直那是一样一样的。”

我道：“谦虚谦虚，承让承让。哎呀，这不重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样，现在苏阿姨和朵拉她母女俩，讲和停战了没？”

蒋女士道：“别提了！你说说，父母能拿儿女有什么办法，最后你苏阿姨只得服了软，说不学就不学了。”

“咦，既然一场事情到了这儿，也勉强算得完美收场，那朵拉来美国干什么？”

蒋女士一叹气，道：“她呀，听你苏阿姨说，最近不知怎么，迷上什么美国电影里一明星。”

我一哽，“谁？”

“谁？哎呀，就不是那个谁嘛，总之金发碧眼的，好像是科幻片里头一船长，全球影视里我瞄过一两眼，”蒋女士明明只记了个大概，却依旧嘴硬，“你说，就数她朵拉人小鬼点子多，不过，眼光倒还马马虎虎，这明星还是那什么……蛮帅的，你不要以为你老妈很落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