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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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绝境之下,人潜力就会迸发。

容昐只知道,上膛,瞄准,开枪,她动作越来越熟练,往往一枪就直嘣对方脑袋,她麻木看着白色脑浆,红色鲜血沿着白墙沥沥流下。

天已经彻底暗了,没有半点星辰,可外头火光却簇动明亮异常。

来旺召集了几名壮汉把所有柴火都堆积墙角,点燃,风声呼呼而过,迅速撩起火势,非常从墙角一路烧到墙头,白色墙壁瞬间被烧通红发黑。

刚爬上墙贼兵,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高涨火势撩浑身串火,尖叫声跌跌起起,惊悚异常。

容昐靠着栏杆缓缓爬起,双腿因为长时间蹲跪早已经发麻。她紧抿着嘴角,静静观望了一会儿,来旺冲过来喜不自胜,对她挥舞着手脚笑道:“太太,太太,起作用了!”

容昐明眸里微微跳动了下,映着前头火势一簇一簇闪动着亮光。

她咧了咧嘴角,笑出,但是笑容还未展开,就听大门外噗通一声响起。

好似被一重物撞击,她冷下脸,迅速从走廊走下,往墙边迅速扫了一眼:“还有布和弓箭吗?”

来旺紧张问:“做什么?”不可能再用火柴堆墙角做法了,一烧肯定院门先被火燎起。

撞击声越发重了,好朱归院大门厚实,一时三刻也不是轻易能撞开。

屋里待着丫鬟都跑了出来,一个个脸色惨白惊恐咬着手指看着大门,略空洞,高度紧张模样显得有些神经质。

容昐看了一眼她们,对来旺道:“上去,把布裹箭头上,点火做成火箭。”手一哗啦:“站高处往下发射。”

来旺已经明白她意思,立马就带着十几个小厮往高处爬去,容昐三步并作两步飞冲回屋里,秋凉拉住她:“太太,您要做什么?”

容昐蹙眉,反拉住她手拖着往里:“,拿布和剪刀,把厨房里菜油,你们头油都拿过来。”

众人还没明白,只见阁楼上一道火光嗖——一声射入门外。

明亮火光黑暗夜空中滑过一道弧线,这样生死攸关时候,却美让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容昐抱了一堆衣服出来,朝她们喊:“!”

秋香第一个回过神,也往里冲。

容昐已经走上阁楼,用剪刀撕完布,迅速丢到油桶里头,另一人飞绑肩头上,点燃,嗖一下又飞入门外贼兵中,痛苦尖叫声骤起。

容昐这才仔细看见,原来他们正用沉重大木头撞门,一个被火箭射中,下面一个飞又补上,一群人黑压压竟好像看不见头一般。

她心下打了个寒战,眼中透出一股绝望,可撕布速度却越来越,越来越,来旺担忧望她,忍不住出言:“太太,您还怀着小公子,还是歇一会儿吧。”

“歇?怎么歇?”容昐冷笑反问,生死攸关时候,那群人会给她歇息时间?

这孩子,本来她就不想要,他若有命自己就努力活下去,若是没命,也是他命数。她还有长沣,还有长汀,她要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

这时楼梯上传来蹬蹬响声,秋香冬卉等人也已经捧着许多布料,头油上来,后面有则抱着劈开细小木材。

两人对话因为她们到来戛然而止,有了她们,来旺他们就不要分心撕布了,只听耳边嗖嗖飞箭声越多,越,火红火球把黑夜燎分外明亮。

撞门贼人一个个都倒下,许久竟没有人再扑上去接替,秋香爬起抚栏杆上,迎着冷冽寒风瑟瑟发抖,高呼:“太太,他们不敢再攻进来了。”这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冲天火球嘭一声扎阁楼上,火球遇到风,猛地串老高。

一束,一束,那火球就跟天上砸下来一般猛烈朝阁楼投资。

他们要烧楼!

容昐忍不住紧抓住胸口大力猛喘息了一下,冰冷带着火烟气味串进肺部,恶她阵阵作呕。

来旺却已经顾不上了,猛地推了冬卉一把,大叫:“拉着太太跑!”冬卉回过神,往下看去,二楼外面栏杆已淹没火光之中,连他们这楼地板也似乎也感觉热了。

冬卉已经慌了,也不管拉着容昐那里,飞就往下飞奔。

蹬蹬蹬——慌乱间下楼声音,火色之中响动,外头忽扬起一阵欢呼声,刺耳哈哈大笑:“烧死他们,烧啊,烧啊!”

容昐被拉疾跑,五脏六腑都颠吐出来了,直到了楼下空地,冬卉才猛地将她放开,扑通一声跪地上,哇哇大哭。

容昐面色白跟纸一般,嘴角哪里还有血色,她强撑着起来,目光众人间扫射,一个一个望去,看到来旺时她叫喊问:“都下来了吗?”

来旺刚想点头,只见二楼那里突然冲出一个火人,满地打滚着,发出刺耳尖叫声,他全身都已经着了火,噼里啪啦冒出阵阵焦味。

“是二张。”一个小厮忽然道。

他话音才刚落,二张已经悲鸣叫了一声,从阁楼上纵身跳下。

噗通一声摔地上,满地扑腾打滚了两下终于死了,可那大火还继续侵蚀着他尸体,婢女人有再也忍受不了,发出撕心裂肺痛苦声。

容昐要紧牙关,熊熊燃烧大火将她侧脸映照通红,来旺不由跪下:“太太,您别看了。”

容昐只觉得喉咙里干哑厉害,她想哭,哭不出;她想叫,也叫不出,除了绝望,也就只剩下深深绝望了……

火势还继续,门外撞门声又再次响起。

咚咚咚,犹如地狱饿鬼催命一般。

容昐猛然醒了过来,一把抓住来旺手:“,,把这阁楼推倒,沿着大门方向推倒!”

来旺目光猛地朝阁楼和大门中间望去,两个离极近,若是推倒必是顷刻坠落贼兵那边。

眼下阁楼已烧差不多,已不用费太大力就可以瓦解。

来旺连忙清理周围人,容昐和丫鬟都回了屋,只留下小厮,几个已经拿了长长大木棍来,支起撑起熊熊燃烧着阁楼。

容昐屋里望去,看着火光下那群人,神色凝重又紧张。

耳边后一阵风声呼啸吹过,只听得他们“呵!”一声,四层来高阁楼朝着大门方向顷刻间似一旁散沙乓一声倾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