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战后

写到最后,余怀罪已经完全麻木,从最初的震撼中醒过神后,他便只能例行公事般草草记录。

到最后,他写道:“此役,连同李寻欢与龙啸云二人在内,总计参战人数六百三十四人,宗师三人,一流高手二百八十三人,二三流高手约有三百四十五人,其中北元金帐武士二百零六人,‘死不知’顶级杀手一人。共计死者:五百九十九人,余者遁逃。另:未见丐帮长老谢平安尸体,疑似逃脱。

余以为,此战过后,江湖武林一流高手十去六七,宗师以下,二流以上后继无力,将会出现空白及断层,望大人早做决断。”

余怀罪说得没错,这一战之后,武林当中将会出现长达十年之久的一流高手断层现像,那些以往被压制的后辈高手纷纷涌现,后起之秀层出不穷。一场长达十年的腥风血雨,在江湖武林这个名利争夺场中,开始显露。年轻高手,新型帮派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之后的很多年,群雄围杀李寻欢之战的传说,便随着此役逃脱者们以及辑寇司的文书而广为流传,成为江湖上参与这场围杀的众多势力的恶梦,或是成为新近崛起的武林新秀们眼中的传奇。

自此之后,李寻欢的名字,真正做到了“威震天下”四个字。而龙啸云轻生重诺的名声也随之鹊起,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大豪。

……

距离发生大战的小镇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午后的斜阳顺着庙顶掉落后的瓦片斑斑撒进,照出来的尘埃在阳光下飞舞。

死里逃生的谢平安,吃力地从供桌下面钻出,身上破衣烂衫,腰间还有斑斑血迹渗出。出了供桌之后,他挣扎着爬向还有些积水的破缸。一头扎进去,混着泥浆,疯狂地吞饮。

半晌,谢平安身体一翻,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此刻,他感觉自己似乎才算活了过来。

“啧啧啧”的轻笑声从庙门外传来,谢平安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坐起身来。阳光斜照,正好将来人的的侧脸打在阴影里,让谢平安看不出来人的面目。只见对方斜依在门框上,带着官帽,穿着一身藏青色公服,左手拿着铁链,腰间横插一把横刀,双手抱胸,正抬头看着山神庙的顶门。有些懒散地说道:“大名鼎鼎的丐帮长老谢平安,怎么会变得如此狼狈?你说,我要是没在这里找到你,你会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掉啊?”

说着话,他站直身子,转过脸来,嘴角带着轻蔑的微笑,双目炯炯地看着谢平安。斜阳照进山神庙,将他的影子拉到老长,如同一座幽暗的樊笼,将谢平安彻底笼罩。

谢平安看清他的样子,脸上闪出惊骇之色。此刻,见到这个人,他已经完全绝望了。接着翻身跪爬在地,好似一头丧了家的狗一般,将头杵在两膝之间,默声地哽泣起来……

被捕人:谢平安。丐帮十长老之一。一流绝顶高手,生平搏杀数十场。其人交友广阔,却阴狠毒辣,生性多疑,狡猾如狐。

罪名:杀人无算,买卖人口,行贿高官,私通敌国。曾于景和十七年六月,绑架净安侯之子,东宫太子侍读李乐。袭杀大理寺辑寇司铁血八捕之:“铁锁横江”许魁,“赛叔宝”秦路。

辑捕时间:九个月。

辑捕人:大理寺辑寇司,铁血八捕之“铁捕”铁不争。……

京城

净安侯府

相比于去年李推之的葬礼草草了事,李勿悲的葬礼就显得很隆重了。京城各路勋贵亲自上门凭吊,几位阁臣亲书悼文,最后由当朝首相林惟中润色完成。皇帝亲自写的挽联,还以“吾之挚友”相称。可谓极尽荣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似乎是在借李勿悲去世的这个机会,来补偿去年李推之葬礼之时,李家两兄弟闭门拒客的由头。

京里人嘴碎,总喜欢什么事情都有一翻品头论足。有人就赞说,李家三郎不愧是得过“天授”的孩子,比他两个兄长明事理,懂人情。还有人就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懂个什么?还不是受人摆布的料?如今家里最后一根顶梁柱折了,以后指不定怎么样呢。李二一个浪荡公子,别看名满江湖,但家里的事又能指望他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