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翌日褚绍陵进宫给太后请安时慈安殿中馥仪也,馥仪如今比起刚出嫁那会儿添丰韵,个子也高了不少,见褚绍陵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褚绍陵一笑将人扶起来了，道：“四妹妹可有日子没进宫了。”

“年下事多,府里也有不少要应酬地方,好不容易得空了又怕皇祖母也正忙着。”馥仪拢了下鬓角头发,笑笑，“说起来今年封地上王爷王妃们来真多,皇祖母可着实热闹了一年下。”

太后倚榻上拉着馥仪手轻笑：“今年年景好,来人也多,哀家可是见了不少人……你们府上年下可还热闹？我怎么恍惚听说,说驸马年下也只府里待了不到五日？说是初六就回军中了,可是真？”

馥仪笑了下：“皇祖母都知道了？驸马……实是脱不开身，他年轻，担子又重，父皇和大哥连连抬举他，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他也不敢懈怠。”

太后原本以为馥仪要有诸多抱怨，见她句句维护着卫战太后才放下心，拍了拍馥仪手笑笑：“驸马知道上进是好，你能体谅就好，只是如今……罢了，回来哀家再跟你说。”

馥仪脸上红了些，转头喝茶，太后笑笑：“你这陪了哀家半日了，去见见宁嫔吧，中午你们一起来哀家这用膳，哀家让人准备你爱吃东西。”

馥仪起身谢赏，扶着宫人去了。

“宫外日子看来不错，四妹妹比起以前富态多了。”褚绍陵给太后倒了一杯茶，轻笑，“卫战虽说整日军中，但这么看他对馥仪也不错。”

太后闻言撑不住笑出来，道：“你妹妹哪里是吃胖了，她有两个月身子了。”

褚绍陵一愣，失笑：“这么？怎么之前没说？”

太后笑道：“她也是刚知道没多长时间，这不来进宫来报喜了么，说起来馥仪福气也不小，这么就能怀上……呵呵，这下宁嫔能放心了，她就这么一个女儿，馥仪出宫后她整日跟没了魂儿似得，总担心馥仪过不顺遂，如今看还是你眼毒，这驸马挑不错。”

褚绍陵笑道：“卫战真是个好……对了，皇祖母上回不是有事跟我说么，让淑妃她们来打断了，可是什么要紧事？”

太后闻言脸上笑意淡了些，犹豫了下道：“皇帝前几日跟哀家说……让哀家留心，说该给你们几个寻觅亲事了，你们三个都没差几个月，也都该上心了。”

褚绍陵心中一凛，面上波澜不惊，点头道：“又过了一年了，孙儿没甚说，全凭皇祖母安排。”

太后见褚绍陵这么说心里又欣慰又愧疚，欣慰褚绍陵没让那侍卫迷了心窍，还是愿意听自己安排，愧疚自己有私心，一直耽误着褚绍陵婚事。

太后犹豫了片刻道：“不是哀家不着急你大事，实是……哀家就看不中哪个能配上你，这么大事……不好就这么定下来。”

这话说假了，皇城中佳丽无数，想要与褚绍陵结亲亲贵不少，其中是有不少好，褚绍陵明白太后心事，太后想让自己娶靖国公府女儿为王妃，再不济也要娶梓君侯府，只可惜两家女儿都太小，近几年不好成亲。

褚绍陵不欲让太后为难，自己先许下承诺：“皇祖母放心，大婚事我不急，正妃定然会从梓君侯府或是靖国公府二府中出，不单是孙儿，将来我有了孩子，他亲事也逃不过这两家。”

太后闻言心中大为熨帖，低声道：“好孩子，你懂哀家心事……哀家不是一味为母家争权势，如今形势不稳，这两家对你帮扶多，哀家也信他们，若是这么要命时候你娶了别人家女儿……怕是会伤了这些老亲心呢，但如今你下面几个弟弟都大了，总不好还拖着，你看……”

褚绍陵很识大体点点头：“孙儿省，皇祖母和父皇给几个弟弟定亲事吧，大不了就说钦天监说，我命里就不能早娶，没得耽误了几个弟弟婚事，先办他们就好。”

太后有些心疼：“这岂不太委屈了你？”

褚绍陵轻笑：“不委屈。”

太后心里还是觉得褚绍陵太苦，忍不住道：“哀家先给你挑两个侧妃吧，也从高门中选……”

“不可。”褚绍陵就知道太后想要给自己赐贵妾，说辞都想好了，“皇祖母细想，娶侧妃不难，只是娶来后侧妃有了身子该怎么办？将孩子留下了未免委屈了以后王妃，人还没嫁进来府里已经有庶子等着她教养了；若是不留……不管是去子留母还是去母留子都不免得罪了这侧妃娘家，到时候亲戚不成反成仇，不美了。”

褚绍陵分析合情合理，太后辩驳不得，犹豫了下愁道：“你身边连个伺候人都没有……”

“王慕寒将孙儿伺候挺好。”褚绍陵安慰笑笑，“再说孙儿刚十九，这些事不急。”

确实还不算大……太后稍稍安心，轻声道：“你能体谅哀家苦处就好。”

褚绍陵眼中皆是孺慕之情，轻笑：“孙儿省，皇祖母现就操心两个弟弟婚事就好了。”

太后冷笑：“哀家也就操心陌儿罢了，阮儿自有人给他张罗呢，哀家要是插手岂不是给你父皇和丽妃添心事么，哀家倒要看看，那位能给阮儿挑个什么天仙来。”

褚绍陵一笑：“皇祖母不理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