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

折尽春风 !云翡只是笑,神神秘秘道:“别问了,去帮我买张面具回来。”

宋惊雨这两年对云翡脾气已经了解清清楚楚,她一向古灵精怪,满脑子主意,这会儿将军夫人都不跟前,她是无法无天自己说了算,谁也管不了她。没奈何,他只好大费了一番周折,这才买回一张面具交差。

云翡拿到那张薄如蝉翼面具,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贴到脸上。二十两银子果然花值得,这张面具,不仅服服帖帖,而且十分自然逼真,戴上去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即便贴近了镜子细看,也瞧不出来什么破绽来。

她对着镜子东看西看,兴奋不已。茯苓端了茶进来,骤然见到屋里有个陌生女子,吓了一跳,手里茶水也泼了一地。

云翡一看连茯苓都没认出自己,越发高兴,扶着腰咯咯笑起来。

茯苓听出云翡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天哪,小姐你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屋子里进了贼。这面具可真是逼真极了,就像是变了个人。不过,可没小姐你本人好看。”

云翡笑嘻嘻道:“好看不好看倒不打紧,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好。万一将来被我爹知道,你可要保密。”

茯苓连连点头:“那是当然,小姐你放心。”突然她反应过来,惊诧地问:“小姐,你当真是要去当伙计?”

“本来是想让你去,可是再一想,你动不动就花痴,看见长相俊美酒客恐怕还会倒贴酒钱,再说,”云翡目光横了一眼她胸前高耸,叹道:“你这里太鼓,实装不了男人,只好小姐我亲自出马了。”

茯苓脸色羞红,不知道自己被小姐嫌弃丰满,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云翡捏了捏她红扑扑脸蛋,笑道:“你去给我买一套粗布男子衣裳来。”

茯苓小声道:“小姐,你荆州不是大大地挣了一笔银子吗”言下之意,何必再去做这小本生意。

云翡嗔了她一眼:“谁还会嫌弃钱多啊。再说了,人心不可靠,必须要有银票撑腰。唉,你不懂。”

她一副老气横秋模样,倒仿佛经历了多少人世沧桑似,一张光洁莹润童颜红粉脸蛋,配着这曾经沧海难为水表情,看上去真是又可爱,又可笑。

茯苓忍不住噗笑出声来,她那里知道云翡苦衷。

对她来说,她娘就是活生生前车之鉴,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情情爱爱不可靠,唯有银子才是实打实,咬到嘴里都能把牙齿磕掉。反正京城闲着也无聊,开酒肆既可以打发时间,还能攒私房钱将来留给娘。

云翡小时候经常跟着外公去苏家店铺里视察,数着白花花银子,可比做针黹活儿读书画画美妙多了。眼下无人管束,可正是活活挣钱大好时机,闷居处实无趣。

她下定了决心要京城大展钱图,吩咐茯苓去向守前后门几位禁军打听打听,京城里那里卖酒好喝。酒肆生意好不好,酒为关键。

不多时,茯苓兴冲冲回来禀报:“小姐,他们都说京城好酒是神仙醉。”

云翡一听便噗笑了:“呦,好大口气,神仙都能灌醉。”

茯苓点头:“这可不是提前串通好,前后门禁军,我问出是一个答案。”

云翡笑吟吟问:“这酒如何个好法?”既然前后门八名禁军异口同声都说这酒好,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信口胡诌。

茯苓扳着手指头,将那几人话学给她听:“此酒用山中甘泉酿造,浓香独秀,甘醇清冽,口感幽雅爽净,回味绵长,光温记酒坊那口窖池已有二百多年历史。那几个禁军说起来都是交口称赞,恨不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云翡忍不住笑,看来,神仙醉确确是个好酒。

她立刻叫来宋惊雨,给了他一百两银票,笑盈盈道:“宋大哥,你去温记酒坊找他们管事谈一谈,问问神仙醉价钱如何,怎么进货,要多少定金,回头咱们就进这家酒坊酒来卖。”

宋惊雨一看她这架势是铁了心要实打实地开店了,只好接过银票出了门。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回来了。

一看他神清气爽,英气勃勃模样,云翡便直觉他带回来是个好消息,笑眯眯地迎上去问:“如何?”

宋惊雨一向冷肃脸上很难得地露出些许笑意:“温家酒,除了供应京城六家大酒楼之外,只卖给一些达官贵人。”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高兴了一路。

云翡一看他一脸欢欣,还以为是特大喜讯,谁知道迎头泼一盆冷水,她叹了口气,这个消息可真是让人半喜半忧。

忧是,这酒只特供六大酒楼和达官贵人,她小酒肆不可能进到货。喜是,如果她酒肆能卖这种酒,不必刻意宣传,生意便能很好。温家酒之所以名气大,让人交口称赞,看来难买也是一个重要原因,物以稀为贵,人通常会有这种心理,越是得不到越是好。

宋惊雨见她拧着好看柳叶眉,默然不语,以为她已经知难而退,心里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