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有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陪伴下，苏杭觉得每天过得特别惬意。时不时还会专门跑去找卓晁玩，亦或者卓晁来余府找自己玩耍，这样悠哉的日子持续了有一个月有余。
这天苏杭正在外祖父花园中的一颗大桃树下站着，眼巴巴的得抬头盯着树上的动静。只见不一会从树上掉落了几个毛桃，在下边守着的苏杭眼疾手快得双手捏起自己的裙角，将桃子一个不落的都兜了进去。苏杭扬起头，晃着脑袋得意的说道：“晁儿哥，我这平日里的马步没白练吧？你看我这身手多敏捷，一点儿没浪费你辛苦摘下来的这些桃儿，等会我便拿去给娘亲、外祖父母都尝尝。对了等会儿晁儿哥你临走的时候，记得拿几个走带回家让卓叔也尝个鲜。”
说完这番话后，苏杭抬起头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此刻站在树上的卓晁眉眼弯弯。恰好让站在树上的卓晁看得一时失了神儿，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了下去。要不是卓晁反应够快，连忙抓住了身边的树枝稳住了身形，只怕回去之后又要摔个头破血流被大人责骂一番了。
吓得树下的苏杭忍不住捂嘴尖叫出声，好在卓晁迅速抓住了一旁的树枝稳住了，苏杭这才将刚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并连忙开口劝说道：“晁儿哥，够了够了，你快下来吧。你刚刚那般，差点儿吓得我魂儿都没了。你若是因我出个好歹，娘亲知道了定要回去责骂于我的。晁儿哥快下来，帮我把桃儿拿着，这便一起早早回去吧。”
听出苏杭语气中的关切和着急，卓晁心里不知为何只觉得甜滋滋的，这便顺着树干慢慢爬了下来。拍了拍手中的尘土后，也觉得还不干净，又将双手在长衫的前襟处蹭了蹭。这才觉得满意后，伸手拾起地上放置的空竹篮，将苏杭裙兜儿里得大桃一一仔细拾起放置于竹篮内。做完这些后，卓晁将右手在身侧又使劲儿在胸口处擦了又擦。犹豫半晌牵起了苏杭的手，另一只手提着满竹篮的桃子，二人携手朝大厅走去。
还未走到府中主客厅门前，隔着老远苏杭就听到了外祖父爽朗的小声，隐约还听到了娘亲和卓叔的声音。想着大家正巧都在，也省了自己再花费功夫去一一找寻了。这边松开了卓晁的手，提起自己的裙角小跑着朝前奔去。
还忙着跟坐在身旁的卓涧细细问道现如今这江都城内的具体情况，江南别处因水患肆虐的地方，也得益于江都城治理有功瘟疫平息有方，圣上特颁旨意命卓涧将瘟疫的防范治疗方法注意事项整理成。后加急印制成万册，由当地府衙分发到当地百姓手中传阅。
听完卓涧这一席话后，余盛海的脸上不禁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正欲张口跟卓涧说点什么。哪儿成想，自己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小人便用力的扑进了自己的怀中抱住了自己。
余盛海低头一看，不是苏杭还能是谁，连忙对着卓涧无奈的苦笑一声后，便伸出手掌轻轻抚了抚苏杭的脑瓜开口道：“杭儿，刚才又到哪里淘气去了？身上的衣物也不知在何处沾染的泥点，早晨你娘亲才给你换好的衣服又蹭脏了。”
苏杭闻言后将脸从怀中抬起，小脸鼓着撇着嘴委屈得说道：“外祖父就知道不问青红皂白训斥杭儿一番，也不先问问杭儿刚刚是去干嘛去了，为何会身上沾染上的这些泥点尘土。”
听出了苏杭话外之意的余盛海，轻笑出声便用亲切的口吻问道:“外祖父问下杭儿，刚刚是去做了什么，为何将身上干净的衣服弄脏了？”
听到外祖父这般认真的问道自己，苏杭连忙从外祖父怀中挣脱开来，一本正经得说道：“杭儿刚刚跟晁儿哥去后花园，给外祖父、外祖母、娘亲还有卓叔亲自摘桃儿去了，不信你们看。”说罢，苏杭连忙将站在门口的卓晁拉了过来，接过卓晁手中的竹篮后得意得递到余盛海眼前。
虽心知自家这外孙女，顽劣起来比那小子也是不在话下，却也还是惊到了余盛海。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桃儿，都是杭儿和晁儿哥一起上树亲自摘下的？”
苏杭轻咬了下嘴唇后，眼中透着狡黠嫣然一笑后回道：“晁儿哥负责上树采摘，杭儿在树下负责接着，自然算是杭儿亲自摘下的。”
“杭儿这张嘴，越来越巧言善辩了，跟你娘亲幼时相比真是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明出力的是晁儿哥，杭儿也就欺负人晁儿为人忠厚嘴笨，你让外祖父该如何夸你是好。”余盛海听到苏杭的辩解之后，更是止不住无奈连番摇头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不禁笑出了声。
看到外祖父一点也不自己面子，苏杭不满的噘起小嘴，走到卓晁身旁拉住他连忙说道：“晁儿哥，明明杭儿也是出了力的，外祖父还有这般说杭儿。晁儿哥，你快帮晁儿说句公道，杭儿何时起欺负过你了。”
苏杭的话刚说完，这满屋子大人的视线此刻都聚集在了卓晁的身上，让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他一下子紧张脸上升起了一抹胭脂色，偷偷瞧了眼苏杭一脸期盼得望着自己只好结结巴巴得说道：“杭儿从未欺负过我，只是晁儿年长又是男子，自是应当保护好妹妹。都是晁儿心甘情愿做的，杭儿从未逼迫我半分。”说完之后卓晁的清秀的小脸上，原本的一抹淡淡胭脂色晕染到了全脸，甚至隐隐有扩散到脖颈的势头。
自家人最是了解自家人，卓涧自然是看到卓晁害羞极了，便开口帮忙打圆场说道：“晁儿说的没错，没辱没了为父日常对你的谆谆教诲。这余老也只是于晁儿杭儿打趣，且莫当真放在心上就好。既然杭儿这般有孝心，不若这就命人将这桃儿洗了去，众人分食岂不美哉。”说完之后，余珆将府中的丫鬟喊来吩咐下去，很快那一竹篮的桃儿便被人带走了。
苏杭肚子觉得有点饿便拉着卓晁的手，也不再搭理众人朝府中的伙房偷偷溜去。卓涧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轻轻对着余珆说道：“苏夫人，卓涧得夫人施以援手保住我父子二人性命，后因缘际会卓某能帮忙救治这江都城内的百姓。犬子恰巧又跟杭儿年纪相仿，沿途路上相处以及在这江都城内小住一月有余，卓某是看着杭儿这丫头越看越令人心生喜爱之意。可否冒昧的问苏夫人一句，杭儿可曾定下亲事儿？”
原以为这卓涧突然一本正经要说些什么事情，铺垫这么多最后竟是想问这句话。不过想到这卓涧医术超群，在江都城内为了这江都城百姓舍己为人大公无私，想来家学品性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卓晁自己私下暗地里也没少观察，虽说平日里沉默寡言稍显内向了些，可也是个秉性端正的好儿郎。况且最近这卓涧又立下了这么一件大功，不日也要去京师赴任，算起来跟苏家倒还真的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可即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余珆也不想征求一下苏杭本人的意愿。只因早年生苏杭之时，余珆难产九死一生后才将这苏杭生下。可请来的大夫却直言不讳余珆此番伤了元气，此生不能再孕育孩儿了。好不容易将命捡回来后的余珆，在苏津的细心照顾下才慢慢恢复了身体。事后余珆也私下劝说过让苏津纳妾传递香火，可被苏津想都不想得一口回绝了，还说以后再也不想听到这种浑话。此后的这些年，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到了今日。
在夫妻二人心中，苏杭自是宝贝的紧，往日苏津在家的时日里就差没把苏杭宠到没边了。余珆倒是对卓涧的想法没有意见，只是想到苏津还未知此事，也未曾与这卓涧卓晁父子谋面过。自己也不可随意草率将小女的终身大事定下，不然等他日携着苏杭返京之日，苏津怕定要责怪与自己。一番深思熟虑后，余珆这才斟酌得开口道：“杭儿尚且年幼，未曾给她定下亲事。况且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妾身对晁儿哥一路看着倒是没什么意见。可远在的京师的夫君还曾知晓此事，妾身一区区妇人怕是做不了主的。况且，就算夫君也同意，也需杭儿自己点头同意才可。”
听到余珆的解释卓涧倒也觉得合情合理，只是听到还需要苏杭本人亲自点头同意才可，还是略感惊诧的追问道：“为何还需要杭儿本人亲自同意，自古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可的吗？”
“我苏家孩儿，自是要让本人欢喜情愿才好，从不勉强做不喜欢的事儿。虽夫君眼下不在场，可事先喊来杭儿问问她可否愿意乐意。”余珆耐心颇好的跟卓涧解释道，将身边的贴身婢女小声吩咐将苏杭速速带来主客厅。
没多久，苏杭便被婢女带到了众人眼前，歪着头一脸疑惑问道：“娘亲，听说娘亲召杭儿来是有要事儿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