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看到苏津对此毫无意义，一家三口便其乐融融的享用着这一桌美食。看到忙着在一桌子的飞禽走兽间穿梭不停的苏杭，余珆掏出手帕帮忙擦掉了苏杭脸上吃肉沾上的酱汁。
食用完这顿丰盛大餐，苏津便连忙命令唤来一名小厮，附耳低声悄悄仔细嘱咐一番后，便挥手示意此人离去。看着小厮渐行渐远的背影，苏津这才跟身旁的余珆解释道：“此人名唤胡六，是我近日在京师新买来的小厮。别看他年纪小可为人机警，又是京师本地人，派他出去打探这卓府情况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杭吃饱之后渐升倦意，便跟余珆说道：“娘亲，杭儿觉得困极了，想回房先去休息。娘亲，陪杭儿一起吧。”想来这几日舟车劳顿，想来苏杭也累坏了。即便这样，余珆还是还带着苏杭先去简单沐浴一番，回内室将苏杭哄入睡。
天色渐晚，小厮胡六刚刚回到苏府，便急忙去找苏津细细道来自己说打探的事情。根据周边邻里街坊所言，这卓家的确三代学医卓涧这代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卓涧此人性子有些刚烈但品行端正，对独子卓晁自小也是严家教导，卓晁别看尚且年幼可平日里也没少帮邻里街坊看些简单的病。
卓晁为人秉性淳良，为人谦卑有礼，周围邻里提起此人都会说上一句卓涧生了个好儿郎。想来只因卓涧内人生完卓晁后，这身子骨就愈发羸弱常年卧病在床。自幼缺少娘亲的呵护陪伴，故卓晁性子稍显沉默寡言了一些，即便是在卓府当差的下人口中卓晁也是让人交口称赞的好孩儿。
听到胡六所言，苏津端坐这梨花木太师椅上并未急未吐一字，侧身从茶几上小心翼翼得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咂。胡六说完话后，见郎君未发一言漫不经心的动作，便颇为识趣机灵的低头退到一旁等着苏津发话。
“据你所言，这卓家及卓晁在这旁些人的眼中，家风严谨口碑极佳。”苏津轻抚胡须开口说道。
小厮胡六连忙接话道：“回郎君的话，小的打探回的消息确如郎君所言，怎敢欺瞒郎君。”
苏津听到这胡六的这番信誓旦旦，这才发出爽朗的笑声，起身笑着说道：“辛苦小六跑这一趟了，等会找府上管事的领点赏钱去。没想到娘子回江都城看完老丈人，误打误撞还给杭儿牵线了一段好姻缘，妙极妙计。”
说罢苏津便起身连忙去内室找余珆，想尽快命人将拜帖送到这卓涧府上，好恭候这卓涧携子登门拜访。
这刚火急火燎得推开这内室的房门，便看到自家娘子轻轻得对着苏津用食指在唇边示意噤声。苏津立刻将脚步刻意放轻缓，蹑手蹑脚得朝内室的床边走去。探头看了眼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苏杭，苏津脸上的神情也不禁跟着一乐。不敢出声便用手指了指远处屏风外的桌椅处，对着余珆用口型比划了提醒。看到余珆点头示意明白自己的意思后，苏津便先悄悄退到桌旁坐下。
看着余珆俯身将苏杭蹭在脸上凌乱的发丝捋到一旁，这才离开床边朝桌子走来。刚一入座，苏津便体贴得将早早倒好的茶水推到了余珆面前，低声劝说道：“今日天气燥热，娘子多喝点茶水解解渴。之前我派出去的小厮刚回来给我回信儿了，说卓府在下人和邻里口中家风严谨家教甚严，卓晁这孩子也被教的恭谦守礼品性纯良。娘子真不愧是我家娘子，出趟远门顺捎还给杭儿寻了门好亲事。不如趁热打铁，早早将此事定下安心才好。我等会便亲写好拜帖，命人专门送到卓府。再特意备着点恭贺升迁之喜的薄礼随帖一并附上，帖中说暗示说明一下登门之时顺便将两孩子亲事先大致敲定下来。至于后续的那些繁文礼节，就有劳娘子来费心张罗准备了。”
侧目而视瞥了一眼苏津后，余珆倒也没客气端起茶水便饮了一大口后，语气满是揶揄悠然开口道：“怎这会儿夸起我来了，这会不担心我会将杭儿轻易许给外人了？这会满口夸我独具慧眼，也不知是谁一下午没少听到在一旁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停。”
苏津怎会听不出余珆的话外之意，便连忙嬉皮笑脸赔笑连连小声说道：“在府中，娘子历来便是聪慧过人，哪里是我能比得上的。这不也是担心娘子决定的太仓促，自己放心不下，今日听了胡六的消息后我这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况且娘子之前提过，这卓涧此番南下平定瘟疫有功，下次登门见面怕是该改口称呼一句卓太傅才是。”
“是是是，那夫君快去写好拜帖约定好时日，具体事宜等卓涧来了再细说便是。好了我也有些倦意了，回去也陪杭儿打个盹去，夫君先去书房安排事宜便可。”余珆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便跟苏津话别后朝床边走去。
心疼母女俩舟车劳顿，苏津便起身提起长衫一角，悄悄得退出房门后再动作轻柔地将门带上。唤来小厮在一旁磨墨，苏津心中沉吟一刻后，便执笔在纸上奋笔疾书。不一会的功夫，苍劲有力的字迹便铺满了纸上。晾干墨迹之后仔细检查内容无误，便将拜帖仔细收好，唤来小厮告知卓府地址后仔细叮嘱帖子定要亲自送到莫要耽误。
日将幕，小厮带回了卓涧的亲笔书信，口信儿也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卓涧的回信中，字里行间无一不透漏着欢喜，答应了两日后定会如期携卓晁登门拜访。
手中捏着信封回帖，苏津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得出门准备将这事告知余珆。夫妻二人连忙商量后，将具体要求准备的东西明日便一早去采买添置，苏津发挥专长拟好菜单叮嘱好厨娘要有贵客上门。
两日后，苏津夫妻二人一大清早起来便张罗准备，在正厅等候多时。只见那卓涧身着紫色圆领皂罗衫束着角带脚蹬革靴，好一幅高冠博带样儿。一改往日素净模样，连带着身旁的卓晁让人乍看误以为哪家公子哥儿在此。苏津在一旁偷偷打量三番，对卓晁印象还算满意。
随行之人中还有一位包着黄色头巾，穿着坎肩手撑一把青纸伞的妇人。余珆眼神犀利，一眼就瞧出了此人便是这京师城中颇有名望的王氏媒婆。也不知这卓涧花费了多少银钱，才能将此人请来。
一番寒暄客套后，两家人便将这定亲挑明。循着定亲礼节流程，在王媒婆当场见证下，合了八字交换了草帖后互换了信物。苏津挥手唤来小厮，帮忙将卓涧带来的礼品尽数收好搬走，同时将事先准备的回礼搬出摆在卓涧眼前。
在众人间悄悄探头偷偷给对面的卓晁做了个鬼脸，卓晁不敢当着众人面做出回应，只好木讷的赶紧低下了头。苏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发笑，看来自家杭儿日后怕是要吃定了这卓晁。
流程走完之后，一看日头已到用膳时分，苏津便连忙领着众人去了偏厅。明显桌上出现了好些不曾见过得菜品，馋的苏杭眼巴巴双眼盯着桌上目不转睛。好在日常苏津教导有方，直到众人上桌下筷后，苏杭这才敢朝着盘中之物直奔而去。
看到苏杭今日这这副伶俐乖巧打扮，手上对食物毫不留情的动作，惊得卓晁瞪着双眼一时忘了下筷。在座的王媒婆颇有眼色得笑着打着圆场开口道：“令爱，真可真是有福之人，跟卓这卓家的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门心思都在满桌食物上，完全完全两耳不闻的苏杭忙着吞咽刚塞进去的樱桃肉，头也不回得顺口接话道：“一对？什么一对，是有一对鸡翅吗？杭儿怎么没在这桌上发现有鸡翅。”
苏津不禁哑然失笑，便发现余珆悄悄用脚尖踢了自己几脚，便连忙开口道：“杭儿又有意寻爹爹开心不是，不专心听只顾忙着吃食，这不就凭白惹人笑话了。”说罢，偷偷给苏杭使了个眼色。
收到爹爹示意之后的苏杭，只好停下手中的筷子，详装文静一旁。只是刚刚吃的过急，忙着将满满腮帮中的食物吞咽下去，偏偏此时又不合适的打出了一声嗝响。苏杭的这番模样，让一旁的卓晁再也忍耐不住笑出了声来。
卓涧正欲开口训诫卓晁一番，还未开口便被苏津抢先拦了下来道：“晁儿哥并非有意，真要算起来我家杭儿岂非更加无礼在先。今日本事喜事一件，莫要因这点事情便对晁儿哥严家训斥了，欢天喜地得用膳完才是正事。杭儿正好也许就未见晁儿哥了，等会二人便一起去府中花园嬉戏玩耍一番便是。”
趁着大人们家长里短的功夫，苏杭摸了摸早就吃的滚圆的肚子，悄悄溜下了桌子。走到卓晁身旁戳了戳后，便一溜烟儿的功夫朝府中花园奔去，卓晁跟卓涧请示一番后这才安心追着苏杭的背影而去。
懵懂不知具体缘由的二人，正欢天喜地得在花园中喂着塘中的红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