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致富技巧

林之骥奇怪的看了看,说道:“不知道先生这是何意。”

几日来的接触,可以明白,李向前绝非茹毛饮血的野蛮人,虽然不通文墨是真的,但对于史书可以说有很独到的理解,而对于从北方贩卖过来的地球仪上,西方各国的情况也是如数家珍。

李向前说道:“颜色管理,是非常重要的系统,从上古的习惯嘛,白衣就是平民百姓,以唐代为例,三品以上穿紫色官服,四品着深绯色,五品着浅绯色,六品着深绿色,七品着浅绿色,八品着深青色,九品着浅青色,到了大明朝,就更喜欢在胸口纹各种鸟兽以为区分,当然了,我始终觉得不好看。”

林之骥解释道:“这是以官服定尊卑,而上下有序,一应官员,哪怕素不相识,也可以知道如何配合做事。”

“其实这套东西,古代就是,事实上,稍微有些出息的文明,总会做些这些事情的。”

林之骥说道:“太祖让生员穿青衣,也是希望其发愤图强,不再穿白衣的意思吧。”

李向前说道:“错啊,你想想看,太祖皇帝的出身?”

林之骥自然是知道,而且这太祖的革命发家史几乎是人人必学的知识。

“贫寒之家。”

“太祖年幼的时候,可是知道,富贵人家的孩子,如何欺负人的,而在这学堂里,自然也是有穷有富,如果每天有人炫富的话,那对那穷人来说,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那么,就从源头上,每个人的衣服,都要用最便宜简单的衣服,这不是什么让人认为的,秀才是高人一等的读书人,而是让读书人之间不得攀比,富者不能有骄傲之心,贫者不要有愤慨之心,一心读书就是。”

林之骥似乎对此非常接受,作为大明朝不多的改变阶级的方式,科举确实给人以改换命运的机会,可惜的是,也只能是给那些幸运儿们机会啊。

如果一套系统,只能每三年给大概三百人机会,而对于另外百万败犬只能说回家吃屎的待遇,那么对于谁都不是那么好的日子。

李向前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悟,也很简单,这就是后世的那一身巨惨巨丑的校服的变种嘛,虽然丑,但确确实实达到了将贫富两拨人弄在一起的作用,当然了,到了后世,各种贵族学校出现,甚至到了可以在奥运会运动馆举办贵族小学运动会的地步的时候,那真就是素质教育的时代了。

穷人和富得流油的有钱人比赛素质教育,那不是吃屎了吗。

林之骥似乎却对李向前的见识也不断称奇,说道:“这就是圣人所说的,有教无类吧。”

李向前不打算对此多加什么评论,学校这东西,基本上是市场上需求什么,我们培养什么,而不能说大明朝的人对于各种治国的方略没有研究,无论是技术,治水,农业,实际上都有很大的发展和总结。

但一件事情,如果从制度和结构上就出现了问题,那么也就没什么办法挽回了,而我大明的问题就在于,从一开始就将农业与商业对立,同时立国的目的几乎就变成了养活那百万的宗室。

大明宗室们有人才吗,只要有投入,肯定是可以养出来的,但因为朱棣自己得位不正,造成了对自己的严防死守,宗室就只剩下造人这一个选项了,以至于到了明末,宗室中很难锻炼出出类拔萃的人才,这不得不说是因为这个缘故。

大明朝的制度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死胡同。

虽然有着所谓南北榜的限制,但到了大明朝后期,其他所有的地方都无法抵挡江南文官势力的侵蚀,原因很简单,北方想熬出来一个进士的难度,要比南方高太多了,人家是养蛊,养出来以后,高官往往都是人家做的。

人数多,钱多,关系多,而把持了各种权力后,一些东西开始改变了。

原本的天朝,所谓的天子守国门,其真实含义,就是将国家自愿,投入到了北方,以抵御曾经横扫半个旧大陆的蒙古骑兵,典型的是陆权国家。

由于幸存者偏差,你很难要求大明的人去寻找什么海洋时代,蒙古人大屠杀的阴影还在呢。

这就导致了,北方不断的失血,几乎没有断绝,而到了末期,北方出命,南方出钱的模式被打破,茶税盐税几乎不肯缴纳,明明只看扬州瘦马的火爆稠度,无数十岁出头的少女被卖进盐商的火坑,就知道盐商们富可敌国,但盐商们控制下的东林党基本上会誓死抗争政府的任何合理收税行为。

这就有些不地道了。

李向前看着这些,江南和平了两百年,期间最大的不幸不过是些许倭寇之乱,而倭寇这玩意,正如林县令所说,其实都是本地百姓为多,活不下去,投身倭寇后,因为害怕自己做贼的事情连累家人,于是干脆就开始打扮成倭人的模样,起码不会连累家人啊。

这很过分,但不得不如此,不是吗。

这有些不地道啊。

不过,李向前却也无法多说什么,历史就是这样公平,不是吗。

“明日的行刑,就请林兄多费心了。”

林之骥变了变脸色,此时此刻,邢夫人的三千大军就在江北,而且李向前句句在理,口口声声就是人命关天,杀人者死,最可怕的是,他依靠彭文正和曹家的钱财,几乎买通了全城的百姓。

大明百姓还算讲理,这也和江阴作为一个长江边的城市,人口流动性不小有关,彭文正和曹长青本身就是不干净,在大刑伺候下,将无数的钱财都吐了出来。

原本的规矩,这些钱经过差役们的抄家,能有两三成出来就差不多了,但李向前手下的小兵各个油盐不进,那些钱都很好的被扩散出来,分给了全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