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走亲戚

他们开始说起来,语速很快,还是用的本地话,李向前逐渐觉得自己插不上话,自己在此,人家也不好说话,于是说道:“我去那边抽根烟。”

到了屋外的胡同口,才记起自己早已戒烟了,只是此情此景,也许真是需要抽一管儿才能表示内心吧。

人家可以认亲,而他,却也只能在这个世界上孤寂的回想旧时空的亲人们啊。

旧时空时候,联络信息是一种非常廉价的东西,对于亲人的问候也不过是几个网络语音而已,事实上,朋友圈都是对父母屏蔽的,就为了安生日子,日常的日子里,都是孤独而寂寞的。

因为怕被伤到啊。

少年的标准,就是可以为了追女人,给她买单花钱,跑腿买东西,鞍前马后。

婊子的标准,就是我可以送炮给外国人,富二代,但是就是对你不假辞色,但是你还必须给我买单花钱,跑腿买东西,鞍前马后。

少年长大的标准,就是拒绝再为任何女人买单花钱,跑腿买东西,鞍前马后。

但孤独依然是孤独。

李向前记起,上一次安静欣赏这样的夜空时候,还是去给某位战友送终的时候,星空烂漫,棺材里躺着老弟兄,他忽然有种感觉,想起每晚睡觉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躺着的,同样的,就如同睡在棺材里。

哪怕征服了广大土地,死后也免不了这么一张床大小的地方一埋,想到此处,古往今来无数英雄归处,不免唏嘘不已。

哪怕如同某些长老梦想的,在一个小岛上,养着一百个按照顶尖水准,自小养成的世界各族美女,任由自己淫乐,但到了晚上,能安心安眠的时刻,只怕只有自己一人了。

毕竟人不是动物,起码受过后世教育的人,除了某些存在外,大部分人都是很正常的直男,渴望的是有情有性的正常爱情关系啊。

所幸,星空够大。

身后传来声音,李香君在身后搂住他,说道:“多谢。”

“不必,怎么说也是舅爷啊,你看过那段视频吗,小伙子第一次去女朋友家,结果她哥哥啊老爸啊,全都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我呢,倒也有福,起码今天上门,倒是还好啊。”

“进门吧,大哥二哥要见你呢。”

李向前微微一笑,说道:“希望不是三堂会审。”

当然不是。

吴汉吴江对李向前的身份突然一变简直诚惶诚恐,他们过去这些年在苏州也算是挣扎求生,并不算太顺利,连娶媳妇,也是找的平民小户,大哥为了省聘礼,娶了这个哑女,其实也是贫家女子,没多少嫁妆,就是聊以度日了。

他弟弟也没有多少钱,他们的生存状态也说明了,在大明体制下,一旦一个官员失去了官位,如果不进行贪污,留下万贯家财的话,往往很难将优越的上等人生活传递给下一代。

这个问题,和董小宛的问题差不多,无论是做低级武官,还是做个商人,总免不了这样的问题,后代没有能力,或者说父亲一死,那么那个商铺立刻就会被朝奉勾结上上下下直接吞并,连个渣滓都不给留。

总的来说,面对李向前,他们多了几分小心,也不敢给李香君脸色看,他们只是想不到,多少年不见的小妹回来了,夫君还是北方来的大人物,不敢他们的见识也就这样了,自己可是大明朝的人,而小妹似乎嫁给了乱贼啊。

李向前察觉到了这股情绪,也没当真,中华正统这玩意,老百姓其实也不知道什么。

以中国历史上来说,所谓王业不偏安,因此,谁占据中原之地,谁就是正统,至于这中原是哪里,自然大概其是黄河流域几省为重,古代九州,大概就是如此。

后来九州撕裂,山河乱套,于是就有了,谁拥有传国玉玺谁就是正统的说法。

而那玉玺失踪后,谁是正统的标准,就变成了谁拥有衍圣公谁是正统,这也是为什么,抗日战争时代,最精锐的杀手围住衍圣公一家,生怕其投靠日寇,不然只能人道毁灭这个家族了。

哪怕是后来,这个家族的做派也说不上是好人啊。

反正一打仗,就千万注意,这个家族随时随地投靠外敌的倾向,时刻注意扑杀。

那么,在未来,什么,代表中国的正统?

李向前似乎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什么是中国?

裹小脚算中国吗,四书五经算中国吗,弟子规算中国吗。

问题还是出在对世界的认知出现问题上面啊。

想建立自我认知,就绝对需要一个祖宗,撒克逊人建立的美国,和真正的罗马人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完全没有血统关联,罗马人眼里,萨克逊人不是北边那群丛林里的蛮子吗,怎么还自称我的后代啊。

但人家依然自称新罗马帝国,完全不在意意大利人的脸色。

这就是国本所在,哪怕谁都知道,撒克逊人和罗马人在血缘上不但毫无关系,反而是互相是敌对啊。

对于中国来说,肯定也是要走五千年历史的民族自豪感教育的,这在任何的有出息的共和国路线下都没有错误,大体在建立了完善的交通,任何人都可以支付很少的金钱后,可以在交通体系的帮助下到达全国的任何地方,而全国任何地区的出产都可以通达外地,形成了广大的国内市场,一方面是产品产地有旺盛的销售需要,一方面对于另一个地方的产出也有了极度的需要,那么民族主义的建立就很容易出现了。

古代人想建立普遍于人民群众之间的思维很难,所谓的国人,百姓,实际上都是城里人,以及有姓氏的人,野人不算人。

而在这样的教育下,“广西那地方有越南猴子闹事啊老表。”

“广西是啥子地方。”

“就是出荔枝的地方啊。”

“削他,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