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挑拨离间

吴氏递给他一张清单：“这是那日我这边菜肴单子，你可看看里头哪里用了芝麻？长沣我身边多少年了？我又怎会记错了？倒是来你府上就多病多灾！”

她不满继续道：“我瞧着倒是你那媳妇阴阳怪气，说不定是她给长沣吃了什么乱七八糟东西引发哮喘。”

庞晋川慢慢打开膳谱，一目十行飞看下，待吴氏后一句话落入他耳中，庞晋川浓眉微不可查一蹙：“大儿是她嫡长子。”

吴氏冷冷一笑：“枉费你还是探花郎，难道你不知武后为夺权诛杀亲女事儿？”

庞晋川阖目，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吴氏拍拍双手，一个厉害三十多仆妇撩开帘子上前跪下：“请夫人，大爷安。”

吴氏道：“你媳妇也太不知规矩了，枉她还是庞国公府长房嫡媳，我瞧着连你弟媳都不如。这是我身边一个得力嬷嬷，便让她去服侍顾氏了。”她说着，眉毛动飞，脸上露出一抹喜悦之色。

庞晋川缓缓睁开眼，盯着她，许久道：“大儿是子非女，顾氏已是我嫡妻，非姨娘之流。至于嬷嬷……”庞晋川一顿：“我看就免了吧。”

吴氏一怔，回过神怒火油然中烧，蹭一下站起，指着他厉声呵斥道：“顾氏什么人，你就知道了？她当年企图独占于你，我便看出她是个不安分，如此女人留你身边迟早会是个祸害！我是你生母，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你且看当年顾氏难产，要不是我抱着长沣回去抚养，你如今哪来嫡长子？”

庞晋川黝黑瞳孔一眯：“二婶。”

凉凉一声，冰寒彻心骨，吴氏忽然冷静下来，不敢置信看他。

庞晋川从长袖中掏出一枚信封让来旺递上：“二婶，今日母亲修书一封与我道，三日后回庞国公府主持年底事仪，二婶可知晓此事？”

吴氏双膝一软，颓然坐于榻上，身旁丫头连忙扶稳她身体，后悄悄望向坐下大爷，只见他面无神色，双眸冷然，心下不由生起恐惧来。

“若是二婶还要这边小住几日，也好，那侄儿便派人告知母亲和二叔了。”庞晋川站起道。

吴氏张了张嘴：“你慢着。”眼中有些狼狈：“我，我需回去，是到年底了。”

庞晋川冷冷一笑，往后退了三步，作揖：“是，若是无事侄儿告退。”说罢，浓墨黝黑双眸淡淡一扫，往后退去，离开屋里。

当年兄长殁了不久，父亲还择继位者，母亲与二婶明争暗斗久矣，自然不会选他，然二婶却当众誓言以后与他断绝母子情分送于父亲做子。

为了庞国公府爵位，她都能将嫡长子送出继承，她心目中，什么重要，早已不言而喻了。

如今庞国公府是她掌权，二叔也已是庞族族长，她要都拿到了。

庞晋川扫了扫身上褶皱，跨步走出。

李嬷嬷不知去了哪里？等外面是红烛坐廊上，两颊冻得通红，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去，笑道：“大爷说完了是吗？外面雪还没停，让奴婢给您打伞回去吧。”

庞晋川盯着她许久，单薄嘴唇抿了抿嘴：“放肆！”来旺心领神会：“主子事儿岂是奴才胆敢妄言！掌嘴。”红烛大惊失色，膝盖一软跪于地上。

还不等她回过神，两个凶神恶煞仆妇就已上前，一个抓住她两肩一个扬起大掌。

红烛惊叫：“大爷，我是夫人屋里人！”

庞晋川正要跨出脚步一顿，回过头，阴测测看她：“是吗？”

红烛心下一惊，没有来恐惧。

来旺对仆妇呵道：“还不将她拖到后院，塞了嘴巴再打！”

红烛这下是欲哭无泪，连声音都还来不及发出，就已被人连拖带拉。

庞晋川眼中飞散过一丝银光，复又很消失。

一个贱婢，都敢他庞府胡闹非为吗？

他双手踱于后，踩着皑皑白雪往外走去。

两旁是欣欣向荣梅花，迎风斗雪，开是姹紫嫣红。

来旺跟随其后，出声问：“爷，去哪儿？”

那个小祖宗还书房里等着呢。

庞晋川摘下一朵放于手心细细打量，如此凌寒独放就算束于高阁也宁折不弯吗？

他道：“明日午后，你叫太太去书房。”

呵，武后，杀女……如此之人会是他枕边七年夫人？

庞晋川冷眼盯着许久，忽想起一年，小儿还未出生时，他去宋氏屋中，顾氏拦住他，那种倔强眼神，他已顾氏眼中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