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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公府与梓君侯府世代姻亲,太后与梓君侯既是表亲又是姻亲,说起来太后还要叫梓君侯一句“姐夫”呢,太后将暖阁里伺候人都打发了出去,都是一家子没有什么不能说了,太后放下茶盏,叹息道:“侯爷听说了阳儿事了吧?”

梓君侯默不作声,半晌低声道:“之前只觉得四皇子殿下还小,老臣并不曾多留心,如今看……唉,怎么就将路走偏了呢?”

褚绍陵心中冷笑,哪里是如今才将路走偏,人家一年前就已经蓄意害过自己了,只是当初巫蛊一事让丽妃当了替罪羊,生生将挣了大半辈子贵妃之位被太后褫夺了。

太后看着梓君侯神色,轻声问道:“侯爷不是来怪我狠心吧?阳儿这次事是我跟皇帝说,如今且软禁着,等过了年自有发落。”

“太后娘娘说哪里话了。”梓君侯两朝老臣,看事情比太后深远,低声叹息,“四殿下是老臣外孙,是太后娘娘嫡孙,太后娘娘疼爱四殿下只有比老臣甚,再说太后娘娘就是不看四殿下,为了我那早去女儿也会多看顾几分,可惜四殿下做事实糊涂,老臣只是心伤罢了……”

老太后红了眼眶,低声哽咽道:“盼着瑜儿泉下有知,莫要怪哀家才好……”

说起凌皇后来阁子里三人心里难免都难受,褚绍陵明白两人心事,褚绍阳纵是有万般不好,看早逝凌皇后面上都要隐忍三分,前世,褚绍陵也是这样过来,只是今世褚绍陵不会再心软了,凌皇后九泉有知,想来也能体谅自己苦处。

褚绍陵将自己帕子递给太后,低声道:“母后自不会怪皇祖母,只是怪我那不知人伦兄弟……母后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相互扶持,我自认没有对不起四弟地方,谁知兄弟情分比不得皇权势力,四弟竟会对我下手……”

太后拭了拭眼角,慢慢道:“陵儿也算仁至义了。”

梓君侯自然不是来听老太后倒苦水,见太后神色好了些低声问:“只是不知道皇上想如何开发四殿下呢?”

太后摇摇头:“皇帝没跟哀家说。”

梓君侯看向褚绍陵,褚绍陵想了想摇摇头:“这几年父皇脾气越发……”下面话说出来就诛心了,褚绍陵只好道,“天威难测,我也猜不透,不过依着我意思看……父皇不会让四弟留皇城了。”

天下多少双眼睛看着,皇帝好面子,闹不出父子反目戏码来让人看笑话,看褚绍陵就知道了,皇帝心里从未喜爱过褚绍陵这个嫡长子,但面上还是一副父慈子孝样子,如今褚绍阳事皇帝必然也不想闹大。

皇帝忌讳就是褚绍阳插手朝政事,既要他远离朝政,好法子就是将人远远打发了,褚绍陵低声道:“若是我猜没错,年后父皇就要寻个由头赏赐四弟封地了。”

梓君侯点点头,褚绍陵跟他猜差不多,道:“封地选到哪里……其中猫腻也大很,想来现皇帝心中还没决策下,四殿下既对殿下已有不忿之心,封地事,殿下早作打算才好。”

这才是梓君侯入宫真正目吧,褚绍陵轻笑,点头:“外祖父思虑是。”

说过褚绍阳事太后又跟梓君侯聊起了家常,关怀道:“天气越发不好了,云丫头身子如何?哀家送去补药那丫头可吃了?”

提起孙女来梓君侯叹了口气,凌云事事都好,只是亏身子弱上,梓君侯不欲让老太后挂念,报喜不报忧:“太后娘娘送去补药都是好,给云丫头吃了,看着精神是好一些,只是如今天寒地冻,不然就让她母亲带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太后听了心里却叹息,天气只是冷了些就没法出门,想来凌云身子比起夏天来又不好了。

太后看看褚绍陵没说话,若不是凌云身子不争气,这多好一门亲事,太后虽有心让褚绍陵与靖国公府结亲,只是自己娘家如今青黄不接,女孩儿里大都嫁人了,未嫁里面大那个才七岁,想起褚绍陵婚事来太后心里就着急,一年大似一年了,说不得,只盼着凌云妹妹凌怡早些长大了,梓君侯府家教太后是放心,必然辱没不了褚绍陵。

“云丫头身子不舒服就让她好好养着,没事儿就多带怡丫头来让哀家看看吧。”太后话点到为止,“哀家每日这宫中也是无聊,上次见了怡丫头哀家就很喜欢,总想着她呢。”

梓君侯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褚绍陵闻言神色如常,凌怡不过才十一岁,他一点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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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寿二十六年,群臣上表,请奏立储,大皇子秦王十年内诛荣王,灭光王,平江王,功高勋成,朝中已无碍,帝深信之,立为储。

天寿二十七年,吴王陷嫡兄太子谋逆,事成,帝大怒,褫太子封号,禁于原秦王府邸。帝年渐长,为定国本改立七子吴王为储。同年秋,太子探其于秦王府,秦王旧部卫戟挟太子为质,太子亲卫无措,使其挟秦王太子逸出皇城。后五千军剿其于断肠崖。卫戟为保秦王而死。秦王怒极,杀太子,怀卫戟尸身坠于断肠崖。尸首化作一处。禁军寻而不得,只闻崖下风声鹤唳,冤魂哀嚎。

秦王醒来,身未死,神智清,身处内宫。恍然而问,内侍皆惶恐,对曰此为天寿十七年,大皇子昨夜不慎溺水,醒后神智恍惚。既而,七皇子来探,秦王神色稍淡。待其走后问卫戟何,对曰亲卫护主不利,正跪于殿外。秦王急召。不时卫戟闻召来。秦王见其容貌一如当年,悲喜交加,于榻上揽其入怀。卫戟惶恐。秦王含泪而誓:孤识人不清,幸得重生,此生定不负卿。

卫戟自幼慕秦王,闻言潸然恸哭。

自此秦王待卫戟如珍如宝,卫戟侍秦王如主如君,起卧同处,俨然夫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