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德道!得道!

张百仁默不作声,没有辩解。

“你就算是看不得我,看不上百义,但老祖待你如何?老祖待你可有藏私?”张斐眼睛猩红。

张百仁淡淡的看着张斐,一边赵如夕连忙上前:“百仁,你莫要怪罪他,金顶观三百一十六口人命,他都已经得失心疯了。”

“胡说!我没疯!谁说我疯了!都死了!老祖、长老、百义都死了,这回叫你这孽子满意了,我等被人屠戮,你有何好处!”张斐吐沫星子喷溅。

“为何屠戮金顶观?”张百仁看向了赵如夕。

不用赵如夕回答,却又自言自语道:“天书!”

天书乃道统传承重物,换作是张百仁,也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屠城灭门,将天书找回来。

“三十年前张家灭门,娘一个人远走塞外,所为者皆是天书。如今金顶观步了后尘,起因也皆是天书!一切皆因天书而起,贪念作祟!”张百仁幽幽一叹:“二十五年前你设计勾引我母亲,致使北天师道嫡系与旁系分裂,天书流落在外,这一切皆因金顶观而起,一切皆为因果,不过一场轮回罢了。”

“放屁,我与你娘你情我愿,乃天作之合……”张斐开始辩驳。

张百仁不听张斐的话,只是弹了弹衣袖。

“百仁!”赵如夕上前来,精神憔悴的道了一声。

“我与金顶观恩断义绝,早已没有瓜葛,二位来我这里吵闹,却是不符合情理。念在你惨遭巨变的份上,便饶了一命吧!”张百仁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远方云霄:“若无别的事情,二位还请离去吧。”

“孽子,你……老夫今日便于你割袍断义,恩断义绝!”张斐猛然扯下一块衣襟,面色狰狞的看着张百仁。

瞧着飘落脚下的半截衣衫,张百仁不屑一笑,慢慢坐在案几上喝着茶水。

“百仁,张家尸骨未寒,你好歹也是张家后人,如今张家之人皆被北天师道追杀,你且为他们收了尸骨,也算是全了血脉缘法”赵如夕苦笑着看向张百仁。

“哦?”张百仁不置可否。

瞧着张百仁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张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气血冲霄额头青筋暴起,猛然一步来到张百仁身前,抓起张百仁的领子提起来:“逆子,你到底出不出手为张家复仇。”

茶水打翻,浸染了张百仁胸口,张百仁摊摊手:“我与金顶观早无因果,你身为金顶观掌教,你不去复仇偏偏来找我,岂不是无能的很?”

“你!”这话气得张斐一口逆血喷出,溅了张百仁一脸。

“无能之辈,只会来我这里吵闹,你若有本事,尽管杀入北天师道!”张百仁眼中满是嘲弄。

“砰!”张斐一推张百仁,撞得座椅后跌,然后一声长啸跑出了张府。

“百仁!”赵如夕无奈唤了一声。

张百仁摆摆手,示意赵如夕追出去,才见张百仁不急不慢的拿出白色锦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跟出去看看吧,将洛阳地界北天师道势力尽数拔出,不许张斐出洛阳城半步!”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血渍,周身水汽缭绕,将身上的水渍尽数洗去。

荆无命缓缓自张百仁影子里走出来,对着张百仁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去。

张百仁背负双手,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瞧着荆无命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都督果真是割舍不得亲情!”袁天罡走出。

“德道!德道!修行之人,修得便是德与道!自古以来,成道者无不孝之辈,我生而知之,不欠张斐分毫,但天帝的血脉传承,却是不假!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得了天帝传承,获得了天帝的血脉,这便是因果!而且朝阳老祖待我却也有几分情谊。当年塞北发现我后,便想收归于金顶观,若非本都督懒得和张家揪扯,趁早离去,只怕如今也加入金顶观了”张百仁深吸一口气:“天书下落何在?天书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谁敢染指,我便剁了其脑袋。”

“天书不知所踪,如今北天师道各路修士正在寻找天书的踪迹”袁天罡道。

张百仁叹息一声,身形缓缓消失在大堂内。

瞧着张百仁远去的背影,袁天罡脸上露出笑容,仿佛一朵花般:“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老爷!”赵如夕追出张府,只见张斐一阵摇晃,居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待醒来后,已经来到了一座小院子内,简陋的屋子内摆设着些许日常用品。

“这逆子,简直大不孝!”张斐气的咬牙切齿,口中咳血。

“爹!”

床前四个孩童哭哭啼啼,大的十四五岁,小的才三四岁。瞧着口喷鲜血的张斐,俱都是痛哭出声。

“该死的!”张斐抚摸着自家孩子脑袋:“尔等日后好生修炼,莫要步了爹的后尘。爹只恨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恨啊!”

“老爷保重身体,金顶观的传承,还需你延续下去,只要给咱们一些时日,日后终究有东山再起之时!”赵如夕安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我纯阳道观张氏家族传承万载,岂能由我而断?”说着话看向赵如夕:“你日后莫要惯着他们,男孩子不吃苦,怎知修行的重要性。”

“是!是!是!都听老爷的!”赵如夕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