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

第八回·FREE·暴风雨之夜,无法逃离的梦魇!

午夜,当地一道闪电划破夜的黑时,大颗大颗的雨水伴随着猛烈的强风劈打到窗户上,玻璃窗被击打的劈啪作响,热带树木好像鬼魅的影子一样摇曳着,闪电造成的阵阵亮光让那些树影好像鬼怪一样张牙舞爪。

松冈凛皱着眉,不安稳的翻滚转着,有着暴风雨夜晚的大海……一直就是一个梦魇。

在这个晚上他又做梦梦到了那个失去父亲的那个暴风雨之夜,还有那个长长的穿着白色丧服走过河堤的队伍。

他在队伍中奔跑着、穿梭着、焦灼着,但是却不知道该跑向什么地方,周围都是穿着丧服神情麻木的人,好像幽灵一样木然的向前走着,好像没有镜头一般。

他猛然间回头,看到了两个一高一矮的小小身影,一摇一晃的马尾上市白色的发带,扎在了红色的头发,刺眼。

那是他的妹妹松冈江。

松冈凛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站在那里喘息着却动弹不得。

牵着他妹妹手的那个小男孩停住脚步,慢慢的回头,小小的精致的好像女孩子面容的男孩,四目相接的那瞬间,松冈凛看到了痛到麻木的面无表情。

曾经年幼的自己。

只是一眼,然后那个“曾经年幼的自己”就回过头,和那延绵的长长的白色的队伍缓慢的消失在迷雾之中……

松冈凛伸出手好像要抓住什么,但是画面却又猛然间一转。

松冈凛发现自己突兀的站在那个河堤上,但是那长长的白色丧服队伍已经不见了,天色也变得暗下来。

然后他看到遥站在睦月桥旁边的离岸很近的斜坡上,蹲在河边好像要捞离岸边很近的一样东西,但是却没想到遥突然摇晃了一下,然后一头栽倒到河水里!

“危险!”松冈凛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飞快的跑到河边去想要把遥拉上岸,但是手却穿过了遥的身体,松冈凛徒劳无用的尝试了好几遍却完全没有用!

遥蔚蓝色的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河水无情的灌进了遥的嘴巴,遥痛苦的挣扎,但是原本祈祷保暖作用的厚外套,此时却像是催命符一样,灌足了水的外套像是沉重的铅块一样把遥往下坠。

这个时候挣扎的遥被河水的水流带向了里岸更远的地方,但是松冈凛却绝望的发现他什么都做到!

不能拉住他,不能碰到他!

“遥!”

松冈凛一愣,回头的时候就看到真琴快速的甩掉外套,跳下水想要向遥游去,但是平时在游泳池练习的很好的自由泳,在这一刻却好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绑手绑脚的无法前行到遥的身边,两个在水中的人好像浮萍一样无处可依!

“七濑!橘!”

然后松冈凛看到了六年级时候的自己。

是了,睦月桥以前一直都是他练习耐力跑步的必经之路,他看到自己跳了下来,拉着游得突然之间毫无章法的橘真琴一起到遥的身边。

松冈凛突然听到六年级的自己大声的说:“橘!七濑好像发烧了!”然后两个人费力的从后面使劲将遥拽上岸,游到岸上的时候两个小孩顿时就腿软的瘫倒在草地上。

这个时候附近看到的人也已经叫来了警察和救护车。

松冈凛站在水里看着这一幕的发生,然后迟钝的记起来了这件事情,发生在遥、真琴还有他身上的事情。

那天很冷遥还发着烧,但是固执的要去岩鸢游泳部,跑步进过睦月桥的时候看到了同班同学掉进水里的围巾,在他想要去捡的时候,发烧带来的头重脚轻,让他一下子就栽倒进水里。如果不是橘还有他也要去岩鸢游泳部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耳边突然响起了稚嫩的真琴的声音:

“小时候,我们不是一起看到有很多人穿着白色和服并排走吗?还记得吗?”

“当时好像是有艘大渔船沉没了。那艘船上有几十个人,离港口大概三公里,就在近海。”

“三公里,是我们每天毫不费力游掉的距离。为什么渔民们却游不回来呢?”

松冈凛木然的站在水里。

是啊,三公里他能够毫不费力的游掉,但是为什么教他游泳的、身为渔民的父亲却在那么近的地方被大海吞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