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新番外(1)

易文泽静了会儿,才说:“没办法,我老婆叫佳禾,多一个字也没有了。”

她哦了声,甜的笑起来:“那再生一个怎么办?”

“佳艾易。”他倒是答的理所当然。

佳禾默念了这名字三遍,很坦然地开了口:“易文泽,我们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你又是公众人物,取的名字有点儿技术含量好不好”

他若有所思:“佳艾文,或许更好听一些。”

佳禾窘然地沉默了。

到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她忽然又阵痛起来。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到最后才发现有些不对,扯着易文泽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快,快生了。”

这是她的第一句话,还是生下来前的最后一句话。

易文泽全程陪产,都彻底生完后,她才被转到休息病床上,迷糊着接受所有人的巡礼。明明有很多人,眼中却只有他的影像是真实的。两个人对视了很久,她才听见他的声音低声问:“疼吗?”

真是

她气得笑起来,含着泪,颤着声音回了句:“你说疼吗?”

就因为这句话,易文泽在她再次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生了。”

佳禾口干舌燥,任由他用棉签沾着水,轻擦着自己的嘴唇,休息了会儿,才轻声说:“我又没生你的气”其实现在想一想,他问的那句话,含了太多的感情,只是想想就觉心暖。

他微微笑着,柔声说:“我知道。”

两个人对视着,她努力压抑着鼻酸,问他:“艾佳艾禾呢?”

“在睡觉,”他笑,“和你很像,睡的时候都喜欢笑,很满足的表情。”

佳禾皱了皱鼻子:“你又在暗指我是猪。”

“我有暗指过吗?”易文泽用手指碰了下她脖子上的挂坠,“我已经表示的很明白了。”

佳禾无言,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力气说话,倒不如直接做只好吃懒睡的猪。

一星期出院后,萧余和乔乔来看她,她才知道自己出了产房那一幕有多人神共愤。

“太强了你,”乔乔万分钦佩看着她,“易文泽啊那可是,人家守了你一夜,如此一往情深地看着你,用比演电影还震撼人心的声音,柔声问你‘疼吗’,”她说完,摇头叹了口气,“你这不争气的,竟彻底破坏了整体美感,直接像个怨妇一样,刁钻地反问了句‘你说疼吗’?太不知好歹了。”

佳禾正喝着汤,险些一口喷出来。

“好了,”萧余也是笑的不行,“看佳禾这忏悔的表情,你还添油加醋?”

乔乔撑着下巴,笑吟吟看佳禾:“知道忏悔了?”

佳禾埋头喝汤,哑巴了半天才幽幽看她:“你试试去,我是真疼死了”

她刚说完,老妈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也是摇头叹气:“人家前二十几年除了做你偶像,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老婆”

说完,端着鸡汤一步三叹地走了。

一句话的心理阴影,导致晚上易文泽回来,她还是内疚满满。

老妈在婴儿房哄着两个嗜睡的孩子,她则穿着绵软的拖鞋,在房间里行走运动。走了大概三四步,简直是每一步都煎熬,终于很深刻地体会了一把曹植七步成诗的悲哀。

易文泽正洗完澡出来,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脸:“想什么呢?”

佳禾哀怨看他:“我要得产后忧郁症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水汽,不知道是她觉得内疚,还是他真的又变好看了,总之那双眼睛尤其让人挪不开眼,易文泽和她对视了会儿,才微微笑起来:“老婆,不要这么看我。”

她哦了声,眨眨眼,脸红了。

“你不去看看他们?”佳禾开始没话找话说。

“他们在睡觉,”易文泽坐到沙发上,示意她过来,“有限的时间,我还是用来看醒着的人比较好。”佳禾慢悠悠走过去,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已经开始选新戏的演员了吗?”他很淡地嗯了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着看她:“阿伦在问满月酒的事情。”

佳禾哦了声,想了半天才说:“好快啊,本来都还在我肚子里,现在就满月酒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切入点,“还是怀孕的时候好,你每天都能留在家里,给我做很多好吃的。”易文泽看她闪烁的眼睛,很平静地说:“再过渡两年,我会把大部分时间都空下来,陪着你。”

那我岂不是真的金屋藏娇了?

佳禾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诱导他:“其实我现在想想,生孩子也还好,说不定一回生二回熟的,等过两年,我们再生两个吧?”

她说完,仔细盯着灯光下他的脸,易文泽若有所思的表情,让她很是挫败。难道他还介意自己刚生完时发的那个小脾气?不过算起来自从在一起,就没真正吵过架,那也算是自己对他最凶的一次

她胡思乱想着,就感觉他搂住自己,很平静地问了句:“今天乔乔来,又说了什么?”

完了,乔乔,我对不起你。

他喝了口水,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想再等待那么长时间了,老婆。”

佳禾继续努力:“只是几个月不能那什么啊”

“是不想再等那几个小时,”他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尖,“相信我,非常难熬。”

她哦了声,喜滋滋地爬上了床。

番外教儿篇

到十岁时,艾佳和艾禾已经是佳禾同学的心头病。

易文泽这几年早就不怎么演戏,退到了幕后。佳禾依旧勤勤恳恳地做她的编剧,所以陪那对小霸王吃早饭的活,自然而然落到了易文泽身上。

某天早上,易文泽不在家,她终于想做一次好妈妈,陪他们吃一顿早饭。下了楼才发现两个人在拼命地比赛剥鸡蛋,四个鸡蛋几乎是抢着剥好,最后还剩了一个,两姐弟都盯着那么个,正要下手,已经被佳禾直接拿了起来。

“妈。”两人同时回头,看她朦胧迷糊的眼睛,同时又回过头对视了一眼,很是无奈。

“让我看看你们剥的?”佳禾很是平易近人。

两个人同时推过来盘子,剥的干净利索,毫无瑕疵。

佳禾暗叹了句果真是自家的娃子,连鸡蛋都剥的这么娴熟,自力更生,一点儿都不依赖大人。心中猛夸了一阵后,她终于也开始剥手里的鸡蛋,随口问:“你们刚才怎么剥的这么卖力?平时和爸爸一起也是吗?”

其实她更好奇的是,易文泽难道也天天和他们比这个?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艾禾才很淡地看了眼佳禾:“老爸走的时候说,谁剥的鸡蛋最少,谁就要负责洗碗。”

佳禾唔了声,继续剥蛋壳。

细细碎碎的鸡蛋壳落了一桌子,才算是彻底搞定。

直到放在嘴里,咬了口,她才发现两个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努力回忆了下,自己刚才没做错什么啊?

“老妈,你不该早起,”艾佳眨着大眼睛,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你输了。”虽然很是同情,但嘴角的笑却是幸灾乐祸的,佳禾反应了下,才明白自己家大宝贝在说什么

于是她难得早起,就成了两个人的替罪羊。

工作日家里都是有阿姨的,可一到周末,易文泽为了锻炼两个小霸王,从来都不让阿姨来,她只能认命地看着两个人吃完,收拾了满桌的东西。

到彻底清理完,她才跑回房间,关好门,给易文泽打了个电话。他那边风声很大,像是在外景地:“怎么了?这么早起床?”他边说着,很快就进了车里,“是不是他们吵到你了?”

佳禾很是叹了口气:“没有,我忽然萌生了要陪他们吃早饭的念头,于是就早起了。”

“然后呢?”易文泽的声音带笑,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

“然后你那条剥蛋壳的规矩,让我还没清醒,就做了他们的替罪羊。”

他笑了声:“辛苦老婆做家务。”

佳禾哀怨地抱着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晚上,”他算了下时间,温声道,“怎么了?”

佳禾闷不作声,能怎么了?平时看着他温温和和的,可是那两个小霸王就是怕他,根本不怕自己,五岁以前还挺可爱的,五岁之后就越来越难招架。

哎现在小孩子的青春叛逆期怎么这么早?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才挂了电话。两个孩子上午都有艺术课,她招待完老师,就直接爬到床上继续睡觉。其实她很想在艾佳艾禾身边看他们弹钢琴,可是从七岁起两个人就一板一眼地和她夜谈了一次,大意是要尊重他们的学习**,不要看管。

于是她只能遵照易文泽的教育方式,对他们两个采取绝对尊重,任其发展的放养政策。

到闹钟再响起来,门外的钢琴声已经消失了。

她下楼给他们煮午饭的时候,两个人难得乖乖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自己。

佳禾有些莫名:“怎么了?”

怎么心慌慌的,这俩孩子的性子实在太像易文泽了。

家里有一个腹黑吧,那就有一种被吃的死死的幸福感,家里有三个腹黑,那就绝对是灾难。一步一个陷阱,刚才爬上来,下边儿那个更深这就是她这五年最大的感触。

“老妈,我们要需要和你谈心。”

佳禾长出口气,立刻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好啊,要不要先吃午饭?”

艾佳也笑:“不用,减肥。”

好吧,要尊重孩子的意志,其实她是有点儿婴儿肥。

艾禾喝了口冰水,直奔主题:“我们两个要改名字。”

佳禾愣了下:“为什么?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吗?”

艾佳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妈你不觉得我的名字,和某个很有名的人重复了吗?作为易文泽的女儿,我怎么能和别人重名?”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强硬,立刻甜甜的笑了,“你觉得呢?妈”

佳禾抖了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当初自己还是很厚道的,曾质疑过这个问题,都是易文泽在坚持。

艾佳看了眼艾禾,意思很明显:该你了。

艾禾只是淡淡地笑了:“我就更为难了,这个名字明显是小女孩的名字。”他说完,继续喝了口冰水,佳禾看着他,只感叹这动作实在是太像易文泽了。

她认真想了想,才说:“其实我也觉得,你爸这事儿做的,有些欠考虑。”

艾佳瞪大眼睛,看了弟弟一眼。

艾禾则直接喷了水出来:“这名字老爸起的?”

佳禾点头,开始甜蜜蜜追忆往昔:“当时你爸还骗我说没怀孕,带我到四周无人的海滩上求婚,直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哭的淅沥哗啦的时候,才发现两家的人,还有我的朋友都被你爸早就安排好了,海滩的尽头就是婚礼现场”

艾佳直接站起身:“妈,我饿了。”

佳禾莫名看她:“不是在说改名字吗?我也觉得改了好,要给你们自由,毕竟名字是一辈子的事情。”

艾禾也端着杯子站起来:“刚才是开玩笑,这名字起的多有水平。”

两个人先后脚进了饭厅,意思很明显:此话题结束,老妈你可以做饭了

自从这个话题后,姐弟两个下午就极乖顺,搞得她都开始不适应。本来想催着他们做作业,他们却主动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直到易文泽回家也没有冒头。

“老公,”佳禾看着他换身家居服,“我这次本子交出去,带他们回新西兰过暑假吧?”

易文泽嗯了声,开始换裤子。

佳禾本来是一本正经的,见到他这么坦然,还是脸热了下。千年的祸害啊,结婚都十年了,怎么一点儿都不老呢?还越来越有男人味

易文泽听她没出声,回头看了眼:“他们今天有没有欺负你?”

作为一个当妈十年的人,被这么问还是很有挫败感。她含糊着说:“除了早上剥蛋壳的事情,他们一直很乖,”她越想越蹊跷,“尤其是到下午以后,简直都不像他们了,听话的让我想咬舌头,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走过来时,佳禾还在回忆着今天的异状,直到被他抱到床上,才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没换衣服,直接该不穿的都不穿了她别扭地蹭了下:“我还要给他们检查作业呢。”

“明天是星期天,我给他们检查就可以。”他笑的温和无害。

她很是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当了十年的妈,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你太全能了。”

易文泽只是笑着,吻了吻她的脸:“老婆,你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下他们。”

“是啊,”佳禾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很紧地贴着他,“可是那几个月,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那几个月简直过得太幸福了,易文泽什么工作都推掉,天天在家陪着她,两个人天天你看我我看你,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腻。

乔乔和萧余开始还不知道,后来发现不管什么时候来,易文泽都在家,才彻底败给了这个十全好男人。关键自己还什么孕期反应都没有,好吃好喝的,想想就滋润

她越想越觉得太享受了,竟然直接跳过了生孩子的痛苦,很轻地在他耳边说:“要不再生一个吧?”这次这个一定要自己亲自教育,坚决要听妈妈的话。

易文泽静了下,才柔声说:“不用了,两个够了。”

可是我想自己认真教个孩子啊

她越想越亏,也柔着声音说:“现在想想,也就是疼那么半天的时间,再生一个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一寸寸从她额头吻下来,成功封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给她热好了牛奶。

她双手捂着杯子,才想起昨天的话题:“昨天还没说完,那两个孩子怎么忽然就变乖了?”易文泽把笔记本放在腿上,在她身侧靠床坐着:“我中午给艾佳发了封邮件。”

佳禾啊了声:“发邮件?你们父女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了?”

“这是我和她的约定,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邮件说,”他笑着看她喝着奶,“喝快些,一会儿要吃午饭了。”

佳禾哦了声,很是好奇:“为什么这么约定?”

“她很喜欢文字,”易文泽温声解释,“这一点和你很像,她喜欢把心事都写下来,然后发给我。”

佳禾又哦了声,很是嫉妒地看他。

难怪说女儿和父亲亲近,看来自己也要和艾禾搞些小动作,要不太吃亏了。

“那和他们变乖有什么关系?”她忽然反应过来,其实自己要问的是这个。

“我告诉她,禁止欺负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