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袁自立坐在客车上,他刚刚从中南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宣施县工作,档案就带在身上,他是去宣施县报到的,因为被直接分配到小县城,袁自立满腹委屈没有地方诉说,阴沉的脸色,显示他的稚嫩和不成熟。天空中乌云密布,不是有阵阵闷雷声传来,车厢里显得更加燥热。车上的乘客不时骂骂咧咧的,埋怨着雨迟迟不落下来。袁自立感慨,这天气都和他的心情一样躁动。

天气说变就变,很快,一阵狂风卷起,车厢里面的汗臭味、脚丫子散发出来的臭味被大风卷的无影无踪,地上的灰尘卷到空中,能见度降下来了。乘客舒服了,司机开始骂娘了,他难以看清楚前面的路况。司机是长期跑省城的,早就习惯了这些变化,特别是在夏天,车子没有停下来,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一声巨雷,震翻了乘客,车厢里面炸开了锅,尖叫声、嬉笑声、怒骂声,袁自立更加烦闷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南方省,这样的气候再寻常不过,盛夏时节,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他甚至以为满车的人都在和他作对。

闪电和惊雷开始发威,交替出现,仿佛是一场鸣奏曲,车厢里的乘客慢慢安静了,谁都见过这样的场景,初期的惊慌消失了,大部分的乘客都关上了车窗玻璃,他们知道,大雨马上就要下了。袁自立没有关窗户,大风里,夹杂着土地的腥味,袁自立隐隐有些兴奋,期望来一场暴风雨,荡涤人间的一切不公平、不公正,尽管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瓢泼大雨很快来了,袁自立不得不关上车窗,身边的乘客要求他关上。雨太大了,四周混混沌沌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司机迫不得已停车了,打开应急灯,点上一支香烟,静静等候雨停,夏天里,这样的情形不稀奇,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半个小时之后,雨过天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司机驾车继续行使。气候凉爽了很多,袁自立打开了车窗,伸出头去,感受这份凉爽。空气清新,丝丝凉风让袁自立感觉无比的惬意。

异变在刹那间出现了,晴朗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闪电,击中了头伸出窗外的袁自立,袁自立立刻倒在了座位上。车厢里的乘客发出了惊呼,司机马上停车了,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司机和乘务员立刻走到袁自立身边,发觉袁自立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已经没有呼吸了,不过,袁自立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司机顾不上其他的,开始掐袁自立的人中,帮助做人工呼吸。

一刻钟后,袁自立醒了,让众人奇怪的是,袁自立整个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司机和票务员发觉袁自立除了双眼饱含惊奇和无助之外,没有什么变化,他们问了袁自立几个简单的问题,袁自立回答不上来。看上去恍恍惚惚的。

“哇,这样的情形,我可是第一次见到,被闪电击中了,居然没有事情,可惜,莫不是被闪电击傻了吧。”

“小伙子,你的命硬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年轻人,在哪里工作啊。”

面对目不暇接的关心和问候,袁自立感觉头脑有些发晕,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看了看身上,穿的是白色的确良的衬衣,这种衬衣,已经很少见了,袁自立知道自己遭遇了车祸,可是,为什么现在还好生生躺在客车上啊,他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很快发现了异常,这种硬板椅的客车,很久没有见过了,客车上的乘客,衣服的颜色简单,袁自立猛然惊醒,难道自己穿越了吗。

看见袁自立魂不守舍的样子,司机和乘务员给袁自立调换了座位,袁自立坐到了司机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

趁着这个机会,袁自立开始消化周围的一切,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等等。司机看见袁自立沉默不语,借故和袁自立说话,袁自立心不在焉回答。见到袁自立没有什么大碍,司机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袁自立打开了一直紧紧抱着的塑料口袋,发现了里面的档案和派遣证,上面的日期赫然是1991年7月,袁自立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穿越了20年吗,袁自立想到了很多,妻子女儿怎么样了,父亲母亲身体还好吗,20年后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一切都和原来的相同吗,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客车平稳向前行驶,想破了脑袋的袁自立,也想不出所以然,20年前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模模糊糊记得这次的报到,好像是分配到了宣施县人大工作,至于分配过程中的具体细节,他记不太清楚了。

袁自立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从身上掏出香烟,点燃之后,递给了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和司机说话,涉及的话题,都是司机如何辛苦、如何能够挣大钱的话题。司机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大学生,居然能说会道,没有大学生的臭架子,很愉快和袁自立聊天。袁自立很想从司机的嘴里知道一些已经模糊的记忆,不过,他没有如愿,倒是和司机聊得很是投缘了。客车到达宣施县车站的时候,司机和乘务员反复询问袁自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