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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密卷 !“徒儿自是晓得。”程阳道。

“呃,不知这个是清炖好吃还是红烧好吃……”从震惊中刚刚解脱出来,古大山便是看着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的火芝娃娃,开始思考该怎么下口了。

“哼,你们这对师徒,竟真的想吃我,吃吧,吃了我,我便让你永远都救不了那人!”火芝娃娃被气个半死,在桌子上跳着脚开骂。

“哼,脾气还真是不小!”古大山冷哼一声,“我看就生吃掉算了,免得骂的心烦!”说完便作势要去咬它,唬得火芝娃娃连忙躲避。

程阳见状笑道:“师傅就不要开玩笑了,我正有事求它呢。”

“什么事?”古大山明知故问,他虽然年老,但不糊涂,虽然耿直,却不愚笨。早就知道程阳从地牢里捡了个泡在药缸里的人,刚才在门外听了半天,多多少少也听明白了一些,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有多重要,程阳居然舍得下这样的本钱。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您了。”程阳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古大山说了一遍。

古大山一边听一边不敢置信的眨巴着眼睛,末了抹了抹脸上的油光,叹息道:“混球,你真是我养大的么?你所经历的这些事,为师的一辈子做梦都不敢想。”

“嘿,您捏捏看。”程阳提着自己的耳朵凑到古大山跟前,罕见的如同孩子向父亲撒娇一般的说道,“我可不就是您养大的那个娃么?只是小时候他需要您保护,而现在可以保护您啦!”

古大山慈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正色道:“别的不说,先带我去看看那个人吧。”

程阳知道师傅说的那个人就是药罐子,想了想,也不再隐瞒,便起身带着火芝娃娃和古大山走到偏房,还没靠近门口,便有一股浓重的屎尿臭混合着药香扑鼻而至。药罐子被浸泡在药汁当中,一年四季不得出来,出来就是个死,虽然人已经失去神智,可是生理机能还是具备,拉撒都只能在药缸里解决,好在活动量小,拉撒次数也少,几天才一次,都是程阳帮着打扫。

古大山皱着眉头,推门进入,就着昏暗的光线看向那只在药缸子里露出一个头的人,不由的叹息道:“真是造孽。”

“师傅,他好像方便了,我要帮他清理一下,您看……”程阳有些为难,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可不愿意师傅在场,要是古大山看到,铁定要帮忙。

“不怕,为师的来帮你。”古大山果然豪爽的说道。

无奈之下,程阳只好依了古大山,师徒两个把药罐子抬出来,擦洗干净,药汤倒掉,重新加满,又把药罐子塞进去。做好这一切,古大山忽然间端详着那药罐子,有些古怪的说道:“奇怪,这人我曾在哪里见过么?”

“师傅,您怎么会见到他?据说他都在这地牢里呆了近二十年了。”程阳笑道,他脸上虽然笑,可笑容的背后却是深深的苦涩,这几年来,无数的线索都在告诉他自己的身世走向,而这药罐子更是给了他一种亲人的感觉,他期冀奇迹能够出现,救活这人之后,就能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在哪里,是什么人。

“也对,不过看他脸上这些胡须,估计也有二十年没打理了,里边都长虱子了吧,来,咱就好人做到底,帮他弄利整些。”古大山又道。

程阳看了看药罐子,脸上胡须纵横联络,确实不像样子,便点头道:“也对。”

师徒俩都是风风火火,说做就做的人,当下便找来剃刀端来热水,开始动手,没多久这人也变干干净净了。剃干净胡须的药罐子,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那是因为在地牢里呆了太久的缘故,然而他的五官却十分的标准,英气蓬勃,可见当初也是一个俊俏人物。

程阳看到他的真容倒也罢了,那古大山一看却是大大的吃惊,连手里的毛巾和剃刀都没拿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张着嘴巴半天说不了话。

“师傅,你怎么了?”程阳见状不对,连忙问道。

“他……”古大山指着那人,好久说不出话来,又看着程阳,结结巴巴,也不知究竟要说什么。

“师傅?”程阳心里一沉,心跳猛然加速,放下手里的水盆,上前扶着古大山,“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他就是那年冬天,把你送给我的人啊!”古大山结巴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而说完这句话,他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终于把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放下了。

“什么?”程阳惊呆了,这许多年来,他千寻万找,日思夜想的人,原来竟然一直呆在这地牢里?

回头再看那人,棱角分明的面庞,浓密的须发,苍白的脸孔,这一切都似曾相识,虽然程阳明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可能有记忆,但是对这个人,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熟悉的感觉。

“天意,真的一切都是天意,混球,是你的善良让你找到了他。”古大山叹息道。

昨夜一场大雪,将整个开阳山六方门都染成白色,白色的松枝,白色的台阶,白色的屋檐……就在这一片雪白当中,一个小小的院落里,两兄弟正围坐在火炉旁取暖,各自唏嘘。

“唉,谁料到咱们当初会被那畜生伤到命根子?”马亮叹了口气,回想起近百年前的那件事,他依旧能够感到命根子处火辣辣的痛。

“嘿,这回好了,昨夜我试了试,可以了。”马冲服下了碧桂枝灵晶,当天就奏效,他冲哥哥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咱入了六方门,就等他给咱们配药,估计这人也是对咱两兄弟有所耳闻,想拉拢咱们,也好,大家互相算计。”

“算计个屁!”马亮骂了一声,“到现在都没见过他,咱在这里也就只剩吃喝拉撒了。身上的抹须香快用完了,如果再不淘点,实力又不能增进,我俩迟早是老死的命。”

“急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说哥哥,这有些事你急不来,急死也没用。”马冲比马亮豁达一些,他吸溜着鼻涕说道,“走,咱去看看他们都在干什么,两天没看到那小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