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

五感逐渐剥离，复又依次回归。

便似从生至死，转而由死复生。

恰如一个轮回，无常轮转，无极而归。

唯有那中央，生与死的交接，轮回的转折，是最深沉的黑暗，若无尽的渊。

若谓停留，可言转瞬即逝，又若永恒凝滞。

本不该觉知分毫，却似有着莫可言明的声音，自最为低沉、最为渊恒处响起，传出。

“欢迎……归来……吾的孩子……”

……

……

似疲惫，继而轻松。

触觉蔓延，再次成功覆盖了整个躯体。

带着潮湿意味的风拂过脸颊，带出一缕痒痒的触感与一丝寒意。

殷寒被遮挡在下的左眼以微不可查的动作睁开了一丝缝隙，入目的是黑色略显潮湿的泥土，余光之中，是低矮的乔木，上面是高大的树干，以及……四周的几个醒目光团。

显然，四周除了鸟叫虫鸣外，唯有殷寒一人存在。

轻轻支起了身体，左右打量一番，他心走到了一个光团之前。

随着距离的拉近，光晕内部的景象浮现——

竟然是一个人！

殷寒双瞳缩了缩，接着依次快速观察了另外几团光晕。

果然都是人，衣着不一，面部模糊，似隔了一层轻纱，薄薄的朦胧，目光轻易便可透入，却诡异地无法看得“清晰”，使得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无法描绘出自己所看到的真实容貌。

伸出手来，轻轻向前探去，视觉中并未出现任何异样，指尖却传来了虽不算冷硬，甚至有些柔软，却极为坚韧的触感。

而光团的下方，看似置于地面，在殷寒眼中，却是以毫厘只差，悬浮在半空之中。

不由微微沉思，接着豁然转首回望。

“果然！”

殷寒嘴角轻轻抿起，心中暗道。

就见之前自己所躺之处，黑土间间或混杂着一两根半绿不黄杂草的地面上，全然没有着任何压按的痕迹，只有一串微不可查的浅浅脚印，凭空出现，蔓延至自己如今身处之处。

“自己之前也是在那朦胧光晕中沉睡着的！”

殷寒目光闪了闪。

“只是为何自己已然苏醒，而他们却仍旧处在这光晕中，似毫无知觉？”

“还有‘归来’……究竟何意？”

殷寒心中升起疑惑，手中脚下却不停顿，迅速地向着一旁林中退去，同时不断清理着自己之前所造成的一切痕迹，身形矫健，又犹若猎豹一般优雅。

这般清理掉自己痕迹，接着隐匿逃离的举动，在现实中，殷寒便演练过了不知多少遍。

只是如今做起来，却意外地流畅，转折动作之间，竟似舞步般优雅。

面上神情不变，身形渐渐彻底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唯有微微鼓起的腮边，显现出了殷寒内心的不平静。

身旁并不算太过浓密，只是同样显得杂乱无章的枝叶与树干不断地向后飞退着，殷寒在其间奔驰的身形显得极为敏捷，只是他惊诧甚至隐隐有些恐惧的，也正是这般。

“这绝不是我能够达到的身手！”

殷寒心中震动。

自从之前清理痕迹之时，便注意到了这。

自己的身手似乎顷刻之间便提升不知多少！

并非是力量、敏捷等的本质提升，而是整体状态的提高！